5. Leon(第1/3 頁)
vip病區外的護士仔細檢視了方舟的居留卡,核對確認了身份後才帶她刷卡進入病區。
病床旁站著一位瘦高身材,茶色捲髮的男子。方舟想當然地以為那是諾亞,用中文問道:“漢娜情況怎麼樣了?”
對方聞聲回頭。一張稜角分明的西方面孔。望向她的目光先是困惑,而後又變得友善溫和。
方舟改用德語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又用德語問了一遍方才的問題。
“護士說情況好多了。她吞了不少zolpidem,又失血過多,可能暫時還醒不過來。”
男子眉弓高聳,鼻樑挺直,面部線條堅毅硬朗,可他的氣質和眼神卻格外柔和,聲線也極其溫柔。
病床上的漢娜面容寧靜安詳。若不是她灰白的唇色,方舟會覺得她只是單純地睡著了。
“你是漢娜的室友吧?”男子態度友善,“你好,我叫leon,是漢娜的叔叔。”
叔叔?方舟憶起漢娜的確有一位僅年長六歲的親叔叔,常住斯圖加特。每個月22號傍晚,他都會來圖賓根接漢娜共進晚餐。
兩年間,leon從未缺席,風雨無阻。
方舟先前在公寓樓下和leon打過兩次照面。每回他都端坐車內,僅向她點頭示意,從未真正搭過話,因此方舟方才一時沒能將他認出。
他身著齊整的西裝三件套,看模樣像是剛下了會。
“應該怎麼稱呼您?舟?”
中文裡zh的發音對他來說有些困難,和漢娜一樣,“舟”在他口中成了類似gio的音。
“可以。不用說您。”
leon回過頭看向病床上的漢娜,雙手緊抓床柱。
他用了很大的勁,手背上青筋暴起,掌指關節發白。可面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麼波動,彷彿所有的情緒都釋放在了手上。
方舟想說句安慰的話,可好像什麼話都不太合適。
一旁的監護儀滴滴滴地響著,每一聲都落在她心上。
作為top9的精英學校,圖大招收了不少中國學生,方舟平時多以國人留學生圈子為主。漢娜是她交際圈子裡唯一一個能稱得上是朋友的當地人,其餘多是小組作業的學習搭子。
方舟尚不清楚漢娜手上的傷究竟是她自己造成的還是被迫的。倘若她真是自主做出了極端的選擇,那作為朝夕相處的室友,方舟沒能及時察覺到她的異常,實在是失責。
leon似乎猜到了她此刻的所思所想,“你無需自責,她很善於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而且她曾經有過非常不好的經歷……”
方舟剛想問具體是怎樣的經歷,leon又道:“我們在這兒陪著、耗著也無用,還打擾她休息,去休息室吧。”
走廊盡頭的休息室內,諾亞正蜷縮在沙發上,側著身,枕著胳膊,眯眼歇著。
他下巴上隱隱透著青黑的鬚根,眼下也是一片青黑,看上去疲憊又脆弱。
休息室內的空調溫度調得有些低,leon褪下西服外套,蓋在諾亞身上。
leon的身高與諾亞相當,但身板顯得比諾亞略單薄一些。他面色蒼白得幾近病態,看上去同樣的疲憊。
輕微的動靜將諾亞驚醒。他眼中的迷茫只持續了短短一秒,立刻問:“漢娜醒了?”
“還沒有。”
看清了眼前人,諾亞嫌棄地將剛罩在身上的衣服扒拉下來,丟回給leon,沒好氣道:“你怎麼現在才來?”
“我剛從東京連夜飛回來。”
“怎麼不換衣服,還穿這麼正式?”
“我一會兒還有會。”
“那可真辛苦你了,還特意跑醫院一趟。”
leon聽出他話語中的陰陽怪氣,“她既然已經沒事了,留在這兒熬著有什麼用?”他套上西服,冷哼一聲,“倒也輪不上你來嘲諷我,你自己一個人躲得遠遠的,多少年沒回過家了?虧你還能記得去看望她!”
“如果不是因為顧慮你,不能留你獨自一人在這兒,她早就同意跟我去米國了。”
諾亞站起身,這才留意到了隱在一盆巨型龜背竹旁的方舟,眼眸一亮,“啊,你來了。”語氣稍稍友善了些。
方舟有些尷尬。傻子都能看出這叔侄二人的關係劍拔弩張。
諾亞醒後,leon沒再用正眼瞧過他,面帶輕蔑。
諾亞也同樣冷著臉,不願看向leon。
從方才的對話中,方舟猜測他倆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