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性的卑劣(第1/2 頁)

黑夜中，木語癱倒在街道上，昏迷了過去，他的意識再次來到那片暗紅色的大地。

夢中，暗紅色的大地滿目瘡痍，數十條深淵裂縫，如同數十道猙獰的傷疤，殘忍的刻在大地的臉上。

天空中，血月高懸，暗紅色的光芒映照著天地間一片猩紅。

猩紅下，那個小男孩再次出現，緩緩走來。

男孩雙眼空洞，麻木，卻又散發著冰冷的殺意。

這股殺意並不濃烈卻十分純粹，如同冬日北方的大地，風雪刺骨，凍殺萬物，唯有死寂獨存於寒風中。

再次看見男孩，木語的心中又一次湧起那種莫名的熟悉感，那種感覺觸及靈魂，讓他身軀忍不住的顫抖。

對上男孩麻木的雙眼，木語沒由來的感到心痛。

他伸手，想要撫摸男孩的頭，可剛伸出，男孩麻木的雙眼抬起，一巴掌打飛了木語的手臂。“你不配，在你拋棄我的那一刻，你已經不配了。”

“我沒有，我從沒有想過拋下你。”沒經過任何思考，這話從木語口中脫口而出。

可在說出這句話後，木語愣了一下，他不認得男孩，他可以肯定，從小到大他一直在那個小山村中生活，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孩。

沒有見過，又何來拋棄呢？但為何，那種怪異的熟悉感竟再次湧上心頭。

木語想不通，男孩也沒有在開口，只是冷笑著望著木語，笑容呆滯而麻木，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只是機械的做出冰冷的笑臉。

……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木語背上黑色木箱，踏上了回家的火車，不管如何，他都要送王姨最後一程。

下了火車，再換乘大巴，再是牛車，最後又走了上百里的山路，在第二天天黑時，木語終於看到了那個破敗的小山村。

回家的喜悅湧上木語的心頭，可當想到王姨的死，心中的那點喜悅瞬間化為烏有，只剩悲痛。

邁著沉重的步伐，木語向著山村走去。

走到村口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正要邁步走進村子，黑暗的樹林中突然竄出一人。

木語心中本能的一驚，正要躲避，那個人影開口了，話語嗚咽而無力。

“木語？”

雖然只是短短兩字，已足以讓木語認出來人。

林小花！

那個從小如姐姐般，將他呵護長大的女孩。

“小花姐。”

木語三個字剛出口，林小花已緊緊的將他抱住，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小花姐瘦弱的身軀在不停的顫抖，顯然王姨的死不止是他，小花姐的心中同樣心如刀絞。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你終於回來了。”

林小花說著，明亮的雙眼中閃爍著淚滴，月光下，如同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鑽石，泛著微光，劃過林小花那張略有些黑黃乾瘦的小臉。

木語將林小花抱在懷裡，撫摸著她柔順的齊肩發，看著黑亮的髮絲上沾染著的灰塵，木語明白，這兩天小花姐過得並不好。

“沒事的，小花姐，沒事的，我回來了，走，我們先去看王姨。”

“不……不行的，李大壯不讓我們看，就是他害死了王姨。”林小花語氣有些顫抖，畏懼的看了一眼村內，隨後低著頭，不再說話，只是肩膀不停的抽搐，顯然是在低聲哭泣。

“誰在村口。”一聲斷喝響起，隨後一束手電的光亮照了過來。

聽聲音，木語認得出，是村長李義。

說起來，自從父母離開後，村長李義對他多有照顧，木語對此也是心有感激。

可惜，到了現在，這份感激已經變了味道，因為李義有個‘好兒子’，李大壯。

李義今年七十四歲，滿頭白髮，臉色卻並沒有老人的灰暗衰敗感，相反，面色紅潤，宛如壯年。

據村裡老人講，李義是獵戶出身，年輕時常年混跡在大山中，與猛獸相搏，因此身軀強壯，雖是暮年卻無遲暮之氣。

李義身後，跟著李大壯，但今天的李大壯一反常態，低著頭，沒有說一句話。

要知道，以往只要見到木語，李大壯對其是非打即罵。

可今天，見到木語的一剎那，先是身軀一顫，隨後眼神躲躲閃閃，不敢與木語對視，那張坑坑窪窪的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肌肉緊繃，顯的十分緊張。

“是小語啊，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李義笑呵呵的開口，臉上的笑容和善而慈祥。

木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