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打完收工(第1/2 頁)
班裡又是一張張刷刷刷望過來的臉。
鄭雪對沈諾一道,“這是張晨,不能吧?他還有這文采?”
沈諾一也有些迷茫,她也寫了成長,辭藻華麗,也不失大氣,但論深度,遠遠不及。
田家易眼睛放光,呈現糾結而又疑惑的疊加態,她喜讀好文,但這則好文應該來自於才子彭鑫,亦或者那個每年登上作文範文榜的高中生作家。哪怕今天這個作文來自李潤嘉,她也捏捏鼻子算是認了。
卻沒想到是張晨。
而張晨其實寫出來有些後悔,其他人倒也還好,他最怕認識他的人,知道他以往是怎樣一個人的人,會因為這些變化而懷疑,懷疑是否科學張晨倒也不怕,他怕對方懷疑人生。
說的就是你,王爍偉。
而此時王爍偉果不其然眼珠子瞪大又瞪大的看著張晨,片刻後道,“我操你好牛逼啊!竟然寫到讓巫平陽全班誦讀了!”
好吧……是自己多慮了。
這裡面更不服氣的,是才子彭鑫。
他自認為自己這次寫得足夠好,也是文筆斐然,但是聽張晨的這一篇,他覺得辭藻簡單卻富有力量,他能感覺得到其中的厲害之處。
這就是強者的共通之處。東西好不好,一看便知。
他不是不服氣這篇作文,相反他相當服氣,自忖無法寫出這種感覺。
他不服氣的是這篇文章來自張晨。
張晨是什麼人?
高中以來沒有一篇文章被巫平陽當眾讀過。
其實巫平陽也沒有表彰多少次彭鑫的作文,可能也就兩三次。不因為其他,彭鑫寫得太過於注重文筆,引經據典,掉書袋子。
巫平陽想要有教育意義,因為他知道大多數學生都做不到彭鑫那樣的自小喜愛閱讀,讀過那麼多經典而積累起來的文辭。所以他要激勵班上的學生寫作文從真實情感入手,寫就打動人心的作品。
巫平陽不念他的作文,彭鑫知道。這也不妨礙彭鑫認為自己寫得足夠好足夠牛逼,這就是他的自信之處。
但張晨,他憑什麼能寫出這麼好的東西?
所以下課的時候,彭鑫突然把書一放,出門去了。
其實大部分人都看出了彭鑫神情不對。
今天張晨出的風頭也讓很多人看向彭鑫,看向他們兩個人。
因為班上都知道彭鑫寫文章寫得好,但這次他們也感覺出來了,張晨寫得不比彭鑫差。
所以這兩個人,好像一下子成了人們眼中的焦點,兩個對立面。
卻沒想到彭鑫放下書出門去了。
彭鑫在樓下花壇逛了一圈,在臨上課前走了回來,回到教室他徑直來到張晨的桌子面前,看到張晨在做題。
張晨!
居然在刷題!
彭鑫愣了一下,確定自己不是見鬼了後,才忍不住抬了抬那雙高度近視的眼鏡,眼鏡背後努大的雙眼盯著張晨,道,“操,張晨,你作文憑什麼能寫的那麼好!?”
這話看上去好像無厘頭,好像有些不講道理還有些孩子氣。
但直來直去,抒盡彭鑫此刻胸臆。
因為彭鑫平時說話都很是大開大合,班上同學倒是習慣了,所以也理解彭鑫此時的心情。
於是一干人等都把兩人給望著。
張晨看著彭鑫,想到了這個當初給自己留下很深刻印象的才子,脫口而出。
“我吃草。此草非淨土不生。
非遇甘露不發,
非氣潔天清不長!”
嗡!得一聲。
彭鑫腦袋伴隨著上課鈴聲一起嗡鳴,黃鐘大呂。
而在這上課鈴聲中,一起呆滯的還有旁邊一干人等。
彭鑫向張晨比了個大拇指,轉身就走,服服氣氣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從此視張晨為知音。
張晨那句話,就像是直接命中了他的內心最深處。
如果說他一直在找一句最喜歡的話,在歷史典籍裡面找,在文人墨客揮斥方遒中找,在歲月長河中找,都不甚能找到,都差了那麼一點。
那麼這一句,就直擊他的心神。
他找到了。
張晨看到他返回座位,筆挺身子拿出筆記本開抄,一副已老實的模樣。
張晨心忖老同學啊,這就是當年你在我同學錄上提筆寫下的自己的話。
又如何不能打動你自己呢。
多年以後,你又是否風骨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