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媒婆巧嘴說婚事(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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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武大頭也不抬：“在家裡。”

&esp;&esp;“你為什麼不叫她出來？”佳音追問道。

&esp;&esp;“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面的象什麼？”武大不屑地瞥一眼佳音，見旁邊還站著王婆，不由訕訕地笑了幾聲：“媽媽，又出門去啊？”

&esp;&esp;王婆冷哼一聲，吊著臉從他身邊走過去。

&esp;&esp;經過一條青石鋪就的小道，轉過兩條街道，便見街市繁攘，兩旁商鋪林立，人來人往，衣飾裝束類似明朝的服飾，雖布衣荊釵，別有市井煙火氣息。

&esp;&esp;佳音只覺身在清明上河圖的佈景中，盯著街市上雜耍的，嬉戲的人群挪不開眼，瞧什麼都好奇。

&esp;&esp;忽而一陣喧鬧，扎著沖天辮的黃口小兒奔跑經過，朗朗念著“白如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原來是去學堂裡的學生。便見一位藍袍束方巾的青年男子走過來，端端正正的朝王婆抱拳：“媽媽。”

&esp;&esp;王婆亦不敢輕慢，堆起滿臉笑容應道：“張先生又接這些孩子去學堂啊，也難為你風雨無阻的。”

&esp;&esp;佳音見這男子不同於方才所見的平民，雖仍舊是一身布衣，但風采端莊，面目俊逸，尤其一對星目溫潤有神，倒讓人不敢小覷。聽王婆的意思，這名男子是學堂裡教書的先生，佳音從來對讀書人懷有幾分尊敬，當下也盈盈地朝他施禮。

&esp;&esp;張先生略微一愣，笑道：“好些日子不見阿音出門，聽秀秀說你病了，可曾痊癒？”

&esp;&esp;佳音正要作答，王婆搶先道：“有勞張先生記掛著，小孩子家貪嘴積了食，已大好了。”

&esp;&esp;佳音不禁尷尬，別開臉不敢瞧張先生的表情。

&esp;&esp;王婆嘮叨幾句，和張先生作別後，又意猶未盡地吧嗒著嘴，對佳音道：“這張書林已經二十歲了，生好容貌，知書達理性子實誠，家境又好，不論那家閨女嫁給他過日子都是福氣，卻整天和孩子們胡混著，也不知他做什麼打算。”

&esp;&esp;佳音回頭望去，恰好碰上張書林好奇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笑，但見那人臉上便飛起煙霞之色。

&esp;&esp;佳音倒給愣住，竟有如此單純的少年？

&esp;&esp;收回目光，佳音順口問王婆：“媽媽不曾給他做過媒嗎？”

&esp;&esp;“怎麼沒做過？給他說過好幾家的閨女，張書林全不回話，說起來，他父母雙亡家中沒有做主的人，我也不好逼得太緊。”

&esp;&esp;佳音大略知道，古代男女婚配，當事人全無自主權，僅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往當事人雙方婚前從未見過面，便拜了天地進洞房成為夫妻。自由戀愛，在這裡根本絕無可能，是要被世俗唾罵，嚴重的，會進祠堂受罰，甚至有牢獄之災。

&esp;&esp;佳音和張書林第一次見面，匆匆插身而過，淡如浮雲掠過，在心裡連投影都不曾留下，日後經歷種種，再想起這一幕，自另有一番唏噓感嘆。

&esp;&esp;王婆今日出門與人做媒，領著佳音穿過幾條街，進了小巷，在一戶黑漆雙扇門前停下，將門上銅環輕輕磕了幾下，便聽見裡面有人應聲。

&esp;&esp;沉重的門扇緩緩半開，兩鬢斑白的老僕探出半個身子，見是王婆，忙側身相讓：“媽媽來了，老爺和夫人正在廳裡候著呢。”

&esp;&esp;兩個媳婦上前領路，佳音跟在王婆身後便注意這家的光景，這一戶似富裕人家，轉過青玉照壁豁然開朗，樹木蔥鬱的正院，天井穿堂井然有序，青磚卵石鋪地的院落裡，偶有幾個僕從經過皆笑容相迎。

&esp;&esp;佳音總覺其中阿諛巴結之意太過明顯，心中越發的好奇起來，畢竟這是她初次親身經歷給人做媒。

&esp;&esp;被媳婦子們迎進內宅大廳，又分裡外，外面是虛，進裡面又有抄手雲廊，媳婦子在廊下提聲道：“老爺夫人，王媽媽來了。”

&esp;&esp;一對中年夫婦亟亟地迎出來，皆壽字團福的綢緞衣裳。女主人下身青色襦群，上身松花綠褙子露出銀紅交領夾襖，袖口上用石青色絲線密密繡著八寶流雲，頭梳高髻，別了一枝金絲繞珍珠簪子，面頰略胖且白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