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萬般因果奈何意,去留是非自弄人(第1/3 頁)
這一路副官對鳳三可謂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不但把大名柳國棟款款告知,就連平日裡‘小蜜蜂’的外號都說了——最後居然還吟了首詩:
“桃夭杏敗梅亦憔,粉菊獨佔滿堂嬌;莫笑蕊絲多嫵媚,紈絝英豪盡折腰!”
吟詩之時情切切,意綿綿,俏臉含春眉眼帶笑,不恨春風掀簾早,只求從此夜不消!
鳳三殺人的心都有了——還有不開眼的,這時候至尊寶居然還問了這麼一句:
“軍爺軍爺,你這詩真好啊,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小蜜蜂副官嗔怪的看了鳳三一眼,這才輕啟朱唇吐出兩個字:
“此詩名為——《菊郎》!”
“……”
蓉城到黃粱崗那七八十里地說遠是遠,說近也很近,日頭還沒到西山的時候兵丁就已經趕到了。小蜜蜂副官下得車來滿臉的意猶未盡,似乎對於在車上未能有所親近還心存慼慼,走三步一回頭,顧盼中自有一番情意。
鳳三猛然打了個寒顫,猛然回頭對至尊寶道:“兄弟,我們趕緊走吧!那兔兒爺我實在受不了了,再不走我怕自己忍不住咔嚓一刀把那傢伙給剁了,到時候我師傅那邊不好交代…”說著話就把那韁繩一抖,嘴裡吆喝道:“籲…”
作勢想要拉驢車掉頭,誰料才轉了半圈那至尊寶開口了:
“呃!我怕你是走不了了,”他朝著旁邊努努嘴道,“自己瞧去吧。”
不遠處,只見那小蜜蜂副官在兩個丘八兵丁耳邊私語幾句,然後兩人肩上一拍,掩住嘴嗤嗤的笑著去了,那倆傢伙則是一臉淫笑著朝這邊走了過來…
“仙人闆闆哦!這是…”鳳三差點連眼珠子都凸出來了,咬牙切齒輕聲說了句俗語:“人不作死,就不會死!偏偏有那麼多的人死活不明白!”
“嘿嘿,你看著辦好了,”至尊寶朝著驢車後面一躺,嘴裡銜著根狗尾巴草:“反正我啥也不知道,啥也沒看見…”
“好!”鳳三恨恨的瞥了一眼,轉頭道:“一言為定!”
丘八兵丁揹著杆子炮三幾步跨了過來,當前一人伸手就把驢子的嚼籠繩給牽住了,滿臉笑盈盈的道:“喲!對不住您了!我們副官吩咐了,現在還不能讓您走呢,有事兒跟您說——這樣,我們帶您找個地方待著,等他辦完事自然會來找您的。”
說完也不等回答,拉著驢車就轉到後面去了…
穿過黃粱鎮的青石板街來到後面圈巷,然後又溜邊到了鎮尾,這倆丘八兵終於找了家木板古樓的客棧。門邊有個砂石水缸裡面荷葉蓮花魚兒遊,旁邊是幾叢湘江柳葉竹,後面一道蜿蜒小徑帶著透風竹籬笆,活生生是田園風光的高人居所,那裡像個客棧?
運氣確實說不清楚,這地方在丘八兵眼中是個清靜的所在正合用處,但鳳三至尊寶眼中卻又不同了——這裡熟悉著呢!
平日,鬼市眾人要買點什麼三零五碎的東西回不去了,往往就是住在此間的。
丘八啪的拉開院門把驢車拉了進去,也不管就往那院中一站,高聲呼喊起來:
“有人沒人啊?住店了!有活著喘氣的出來一個!”
哇啦哇啦叫了幾聲,就看旁邊小屋中搖搖擺擺走出個灰衣的儒生,一襲長衫,手執白扇,溫文儒雅帶著書卷之氣,朝著幾人拱手道:
“諸…諸位可是住店麼?”
開口就看見了鳳三至尊寶兩人,但是他也立刻從那兩兵丁的神色瞧見了異常,臨危中順著轉口倒也沒露出絲毫的破綻。
前面那丘八指手畫腳道:
“你就是老闆?嘿,廢話我也不說了,趕緊收拾兩間房出來把我們副官的客人給安頓好,明兒個有的是大洋賞你——要是伺候得怠慢了,你這店子明天可就沒了!你給我聽明白沒有?”
“喲!知道知道,明白明白,”老闆堆起笑臉:“軍爺的客人我怎麼會怠慢呢?幾位跟我來吧,一定是上好的房間!”
說著就迎著眾人上樓。
前面個丘八兵隨手把驢子在院中樹上一捆繩,壓低聲音吩咐另一個道:“行了,就這地方安頓了!你回去給柳副官說聲地方,然後帶倆兄弟過來換班——我就這裡看著別讓人跑了。”
“那你留神點。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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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闆名叫凌天齊,原本不過是個私塾先生,後來機緣巧合從商幾年賺了些小錢,於是迴歸故里買下了這個地方,平日裡靠著客棧的生意和給鎮上孩子教教書,倒也不愁吃穿。閒來自己搗鼓點岐黃之術,研究老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