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 神佛擎九恆數闕,周天失一終雲圖(第1/2 頁)
皓月當空,聖母峰上卻並不平靜。
丑時剛過,寅時未到,聖母峰那廂房旁的廚房中忽然走出群人來——這行人一共十餘人,身上均著那普通雜役衣飾,前面由一名弟子帶領著魚貫而出,各自手中捧著個大大的醬漆托盤,上面擺放了三牲五祭,酒水美食無數…一行人從那廚房而出,沿著至尊寶最初所走的路線,最終來到了墓塔林中。
來人到了墓塔林中,佛心長老早已如同往常一般坐在石上候著,不消多說,他們便依次把那托盤上的一干美食擺在了石臺上,伴以美酒。末了只是由那弟子朝著佛心長老點一點頭,這便繼而離開…
這一行人離開不久,那石梯上便緩緩走下數人,放眼看時,內中有四人頭裹芝麻羅萬字頂巾,上穿一領鸚哥綠紵絲戰袍,腰繫一條文武雙股鴉青絛,足穿一雙鷹爪皮四縫乾黃靴,身長八尺,腰闊十圍,鞘內鐵鐧,藏春冰三尺;肩頭鋼刃,橫鐵蟒一條,正是那內山十八鐵衛中的四人。
其中一人手中捧著個極大的木盒,另外三人均手持刀兵,簇擁當中一名老婦。她雖然身著花貴無比,可是依舊擋不住那一臉的猙獰!
但見她,面目依稀似鬼,身材彷彿如人;椏杈怪樹,變為肐穡形骸;臭穢枯樁,化作腌臢魍魎;渾身遍體,都生滲滲瀨瀨沙魚皮;夾腦連頭,盡長拳拳彎彎卷螺發;胸前一片緊頑皮,額上三條強拗皺!
正是寂光、果報聖母恨得咬牙切齒的仇人,淨國聖母是也!
若是兩人在此,一定會詫然她那容貌居然變化得如此之大,非但往日的雍容華貴不復絲毫,就連普通老婦應有的慈祥而深沉亦是蕩然不見,換做了如此個猙獰可怖的面容——可是,只有淨國聖母自己知道,這一切究竟換了什麼!
那便是法力神通的昇華!
那淨國聖母在人群簇擁中從內山緩緩而至,除了面容猙獰之外,眼中也有寒光閃爍——可是佛心長老對此早已司空見慣,看也不看,只是抬眼望天,口中淡淡道:
“既然你到了,那我便開始了!”
像是自言自語般說完,繼而站起,從石臺上取個陶甕,將那內中之物倒入化寶鼎旁的溝壑之中,那似水似油之物徐徐流動,順著青石板上的槽子一路而去——接著,他毫不耽擱在那化寶鼎旁點起三注線香,然後引燃鼎中紙紮,割破中指把一滴心血滴入,另一隻手捏個指訣,驟然喝道:“咄!敕!”
毫無花巧,只是單單的一語,可便是這樣一句話,那鼎中立刻便爆燃跳動了一叢藍色的火苗!
那火苗星落無數,引燃了槽中之物,立刻便像是城隍廟鬼市一般,在這青石板上燃起了八條藍汪汪的火蛇,沿著溝壑一路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至尊寶熟悉的那種陰冷潮溼的霧氣,又籠罩到了墓塔林之上!
也無須那淨國聖母吩咐,鐵衛立刻便走上前去,將手中木盒開啟,取出一塊看似平淡無奇的青石板。這青石板看著與那地上的青石一般無二,並無出奇之處,就連大小、形狀也相差無幾…淨國略略點頭,那鐵衛便將此石板高舉過頭,恭恭敬敬走進了八條火蛇包圍的青石校場之中。
走直一處,他屈膝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恭迎彌勒聖佛顯聖降身,佑我白蓮教興衰萬載!”砰砰砰在地上磕上三個響頭,將那青石板擺入面前校場中一缺失之處。
果然,那處明顯便少了一塊,看樣子正是這木盒中的石板。
佛心長老冷冷看著這一切,忽然開口譏道:“每次祭祀拜完,你都把這石板取走,然後下次來時再搞這一套放回去——難道你就不怕這取取放放的,石板總有一日無法顯驗,不能溝通神識佛靈麼?”
那淨國聖母不以為意,只是冷笑一聲:“我倘若不取走,你若是哪天發起瘋來,把佛祖給我傳遞懿旨的青石板砸了,豈不是惹事討厭…佛心,你到現在還不願相信這便是須彌勒聖佛的元神,還要繼續這般不死不活的給我耗著麼?”
青石板擺放入內,漸漸便凝聚起了一層水霧,繼而結冰,不斷加厚,在那校場中看著格外異樣。佛心長老與這一併人等顯然見慣了此事,也不為奇,看得一眼便轉過頭去,“不是我信與不信,而是此是與不是的緣故——當年我便說了,這若真是須彌勒聖佛降臨神識,為何不借以教中神像傳旨,而是藉以鬼市陰冥之口,無稽青石之顏?”
此事顯然他倆人已經說過無數次,淨國聖母亦早有了一貫的應對:“我早已說過,你若覺得此非聖佛神識,那你又說說,怎地與聖佛神識一般無二?你見過,亦感應過那神識之威,除了聖佛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