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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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凝香入宮這年，九歲。

&esp;&esp;她被作為皇后送入宮中，皇帝是大了她五歲的半大少年。

&esp;&esp;太后掌權，丞相握勢。

&esp;&esp;她坐在紅紅的轎子上，寬大華麗的婚轎內掛著金燦瑰麗的珠寶，她帶著不和尺寸的鳳冠，甚至連婚服都未裁成合適的尺寸。

&esp;&esp;外頭是個好天，驕陽似火，暑夏的良辰吉日，捂的她出了一身汗。

&esp;&esp;兩側傳來宮女和太監的嘲笑聲，笑天子，也笑她。

&esp;&esp;她的貼身婢子去斥責，笑聲收斂，太后身邊的嬤嬤出言訓斥，笑聲停了。

&esp;&esp;只剩下爭氣的腳步聲，喜慶的樂曲。

&esp;&esp;搖搖晃晃的，又或是恍惚的，嬤嬤在她耳畔低聲道：“娘娘，看著腳下的臺階走上去，一直走到盡頭。”

&esp;&esp;腳下的臺階鋪滿紅布，陽光照過半透的頭蓋，點亮滿頭金粹，搖晃的金點在紅色的婚鞋鋪路，她兩眼發暈，走一步就掉一滴眼淚。

&esp;&esp;臨出門前，她還記得母親的囑咐，不要哭，少說話。

&esp;&esp;先帝只有幾個兒子，太子死了，幾個親王也死了，活著的只剩下這個最小的，笨拙聽話的小兒子。

&esp;&esp;太后野心勃勃，捏著他，在這個位置為所欲為。

&esp;&esp;男寵無數，丞相為了得權，毫不吝嗇的出賣了色相，與她共度風雲榻。

&esp;&esp;腳步停下，目光所至的地面，是一雙秀著金色龍紋的烏色龍靴，往上，是流動著金紋的墨色衣袍。

&esp;&esp;凝香嚥了咽口水，喉間乾澀不止，禮官在一旁大喊著儀式，她僵硬的照做，一直到日頭微微西斜，她頭暈腦脹時，才算禮畢，被送到鳳棲宮。

&esp;&esp;她坐在榻前，等他來挑蓋頭。

&esp;&esp;秦肇掀開蓋頭時，周圍粗壯的龍鳳火燭搖晃，整個屋子裡熱的厲害，光線點亮她稚嫩無辜的面龐，圓圓的眼睛含著淚水，恐懼的看著他。

&esp;&esp;凝香對上他冷漠麻木的雙眸，燭火點亮著他同樣青澀的面龐，五官上少年的稚氣濃郁，他緊緊抿著嘴唇。

&esp;&esp;屋子裡靜悄悄的，婢子們都在門口，誰都知道今夜帝后不可能同房，卻依舊湊著歡合之曲，

&esp;&esp;凝香哭的更厲害了，淚水暈開了水粉，一張圓臉紅一片白一片，淚痕掛在上面，有些好笑的醜。

&esp;&esp;她牢記著母親的交代，硬生生將眼淚收了回去，憋著一張小臉，瞬間憋的紫紅，幾乎要滴出血來。

&esp;&esp;“哭吧。”沉默了半晌，秦肇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語氣冰涼，嗓音冷清，“東西給我。”

&esp;&esp;她張開嘴，一枚小巧精緻的印章從口中掉出來，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緊接著她哇的一聲，嚎啕大哭，鬼哭狼嚎。

&esp;&esp;吵，秦肇蹙眉，拿著帕子將印章撿起來，丟進茶盞裡，身後的榻上的人嗷嗷大哭，他拿著茶壺，不緊不慢的衝著杯中的印章。

&esp;&esp;哭聲幾乎穿透整座宮殿，站在門外的陪嫁婢子心急如焚。

&esp;&esp;等他洗好了，她也漸漸停了哭聲。

&esp;&esp;他收起印章，吩咐婢子進來伺候她盥洗。

&esp;&esp;阿初端著水進來，他走出去，墨色的衣袍罩著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屏風後。

&esp;&esp;他沒再來，凝香洗過臉，卸了頭面，婢子給她換了衣服，她害怕的不敢睡覺，婢子坐在床邊一遍給她扇扇子，一遍哄著她睡。

&esp;&esp;無非就是些好話，做皇后可以吃很多好吃的，看很多畫本，宮裡有大花園，也有稀奇的寶貝。

&esp;&esp;凝香不想要這些，她想要回家，見爹孃、哥哥。

&esp;&esp;她哭著說想家，圓圓的眼睛哭的腫起來，窗外下了雨，敲擊著屋簷，清脆的雨聲蓋過低低的哭聲，阿初哽咽的安慰她，將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