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退一步,就有千萬人無路可退了(第1/2 頁)
單孤刀突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其實我喜歡過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很多年以前了。”
“可是我那時連份聘禮都拿不出來。”
“我也知道她的家人永遠不會看得起我。”
“我曾經想攢些錢離開江湖這種刀尖舔血的日子,可是我又想趕快成名,能堂堂正正上門提親。”
“後來那個姑娘死了,讓我一時覺得自己這些年都在白忙。”
“我自己的生活一團糟,可四顧門也不是我想象的樣子。”
“這次我沒有帶任何一個我的人來……你跟相夷肯定都覺得我又在打不入流的小算盤。”
“可我真的不想再對不起自己人了。”
“我的人只想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或許他們願意用命去搏一個榮華富貴的機會,可這公平正義,我們實在是玩不起。”
他仰頭把壇中酒喝乾了,喃喃自語道:“為什麼這世間,總是得天獨厚的人得到的越來越多,一無所有的人擁有的越來越少?”
肖紫衿不知道。
他只知道,比起李相夷的一意孤行,他更能理解單孤刀的小人之心。
“此戰過後若我們都還活著……我可能會離開四顧門。你們多珍重。”單孤刀說著拍拍他的肩膀,站起來向反方向走去了。
最後他們三個都活下來了。
但四顧門元氣大傷,門中精銳幾乎死傷殆盡,新招進來的都是些青黃不接的愣頭青。單孤刀沒有帶去的人反而成了四顧門的中流砥柱。
他可能覺得自己終於有資格跟李相夷叫板了,所以他並沒有像那夜說的那樣離開這裡。
當時朝廷想要讓運河禁運一個月,藉此抬高鹽鐵價格,壓低通航成本,增收商品稅。
可金鴛盟從中作梗,商會和底層難得團結一致,碼頭上鬧出了幾次請命。
朝廷將其定義為刁民鬧事。
有心人也在四顧茶會上提出,金鴛盟勢力在碼頭上一家獨大,壟斷勞力、欺壓外鄉、敲詐往來商船、暴力征收運河沿岸的房屋,懇請四顧門出手整頓。
那些血案證據確鑿,苦主眾多,也並沒有被動什麼手腳。
說著說著就群情激奮。
確實金鴛盟已經挑釁到家門口了,大家都覺得,以李相夷的性格,一定會雷厲風行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爭執的重點只在四顧門如今元氣大傷,是否適宜與金鴛盟全面開戰。
而朝廷此舉顯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再經過一輪削弱,四顧門會否從此一蹶不振?
那是唯一的一次,他們內部吵得不可開交,而李相夷一言未發,猶疑不定。
單孤刀卻一下子支稜起來,提了一個絕佳的方案。
十大漕幫想與金鴛盟爭奪運河控制權已久,四顧門只要承諾提供幫助,不用出多少人力物力就能扼住金鴛盟的財源。
而朝廷願意在此戰之後,將江浙州府的鹽鐵經銷權交給四顧門,四顧門將再也不必受制於世家大族的利益讓渡。
對於那時的四顧門來說,漠北之戰唯一的意義就是鎮住了環伺的群狼,他們暫時不敢妄動,想要與四顧門修好。
然而名聲終究不能當飯吃。
此計若成,四顧門會成為名副其實的武林霸主,雖然獨立性會被削弱,但這江湖上哪個門派沒有靠山呢?
靠向朝廷,總比靠向一家一姓好吧?
佛彼白石都被說服了。
然而李相夷不知道發什麼瘋,他消失了十幾天,然後在單孤刀跟十大漕幫談好了條件、準備發難的前夕,忽然從天而降,持門主令屏退了漕幫。
四顧門裡分明沒多少忠於他的人了——但就算無所依憑,李相夷的名聲也讓人聞風喪膽。
李相夷說他跟金鴛盟簽了停戰協定,五年之內互不干涉。
肖紫衿聽聞後也大跌眼鏡,看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他很少與人解釋,這次也沒有。
門中開始有流言說,是因為單孤刀前幾日收到朝廷密信,要他取代李相夷做四顧門主。
儘管單孤刀沒有同意,但李相夷要把四顧門的權力完完全全控制在他一個人的手裡。
一直以來李相夷給大家的印象就是這樣,說一不二、大權獨攬。
但肖紫衿仍然覺得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所以他又去找他。
李相夷說,因為他不贊同運河禁運。他去查了那些所謂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