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透過‘勢’來掌控他人,比武功有用的多(第1/2 頁)
李蓮花笑著問她:“你在看什麼?”
葉灼沉默一瞬,用極輕的聲音說:“我看李相夷。”
李蓮花因為這句話怔愣了兩秒,然後微微勾了勾唇。
走出酒肆的時候,方多病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說起來,這徵派徭役……還是我爹的職權範疇呢,我從來也不知這一道政令下來,會牽扯出這般民生疾苦。”
李蓮花拍了拍他的肩:“方小寶你看,江湖沒你想得那麼瀟灑,入朝為官也是能做很多事的。”
方多病被天機山莊培養得很好,正直善良,一腔熱血,雖然少年心性還不成熟,天天嚷著要當什麼大俠……但以他的出身,能做的事遠比李相夷多得多。
他厭惡官場,只是因為官場的利益交換更為赤裸,其中的權衡、周旋、無奈與妥協,讓少年望而卻步。
每個少年都會誤以為武林就是快意恩仇,灑脫自由,但那只是因為真正的武林離他們太遠——他們以為的武林,是不必考慮生計來源、憑個人武力凌駕於法律之上、可以隨意對他人進行道德審判的地方。
可一旦踏入江湖,就會發現武林遠不是這樣。
天下無敵尚不能拒人心大勢,遠不如這運河中一段大堤的落成,沉默無言卻造福百年。
“你回去當駙馬,其實也挺好的。”
方多病立即跳腳:“李蓮花!跟你說了多少次,你別老想著丟下我!”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李蓮花安撫性地敷衍兩句,“既然知道了這事……我們便去碼頭上看看吧。”
方多病疑惑道:“不找竇大人了?”
“不差這一時。”
碼頭上熙熙攘攘,舳艫相銜,一派人聲鼎沸。
李蓮花舉袖遮了遮日頭,衝一處抬了抬下巴:“諾,那應該就是連老口中的官派縴夫。”
全都是些老弱病殘,衣衫襤褸、一身汙垢、面帶病容。他們甚至沒錢去買一碗水酒,只能儘可能地縮在船體下方的陰影裡,躲避正午的陽光。
這些是到了目的地,終於可以換班輪休的,不過也修整不了多久便要回頭。
每個人臉上都是痛苦和麻木。
而數量更多的腳伕和自由縴夫聚集在碼頭另一端的橋洞附近,等待僱傭。
“方小寶,我考考你啊。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腳伕負重百斤,每裡僅得一文,而縴夫的負重其實也相當,卻有四文?”
“啊?你怎麼知道負重相當?”
李蓮花被他蠢得直搖頭,“這不習武的成年男子,能常年負重的極限也就如此了……”
“啊?那為什麼?”
“你仔細看看,別什麼都想著問我。”
方多病嘴角抽搐了好一會,突然道:“看著都是一里,負重也相當——可水中逆流衝力太大,走十步就要退九步。”
“還不算太笨嘛。”李蓮花微微點頭:“除此以外,縴夫需要合力,如果纖繩中有一根突然折斷,全體都會失手。”
他突然話題一轉:“你可背過《下瞿塘》?”
方多病點頭:“當然,‘爭牽百丈上巖谷,舟子捷走如猿猱’,夫子說是少有的歌頌底層的詩詞。”
葉灼立刻嗤之以鼻:“什麼歌頌,這人與牛驢無異,有什麼可歌頌的?若不是生活所迫,誰不願意在家種著一畝三分地呀。”
“方小寶,這他們如此辛苦拉船,每裡才得四文錢。你一碗酒便花出去,還要嫌棄難喝……嘖嘖。”
方多病噎了一下,不知如何回應。
他本能地想說,天機山莊的銀錢也是不偷不搶、正當途徑掙來,為何不可隨意花銷?但仔細一想,這天機山莊的錢卻也不是他親手掙的,上次街頭賣菜掙的那幾文錢確實還不夠他喝一碗酒的。
在家要爹孃養著也就罷了,出門靠李蓮花養著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怪不得他老是想把自己丟掉。
葉灼知道李蓮花這是有心要教育徒弟,決定乾脆再幫他一把。
“方小寶,那你知道官派縴夫這個主意,目的在何嗎?”
“知道啊,為了降低漕運的成本。這徵調民夫是不花錢的,連每裡一文都不用給。”方多病突然反應過來,“欸,不對,你為什麼也開始喊我方小寶?”
葉灼不答他,繼續問:“可江南這一段需要逆水行舟的主因是泥沙淤積,既已徵派民夫,為何不乾脆興修水利?”
方多病一臉‘你們聯合起來為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