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不是你在指揮四顧門,而是四顧門在拖累你(第1/2 頁)
“在外行眼裡,四顧門是你的一言堂,甚至會指責你獨斷專行、往自己身上攬權。”
“但事實上,你掌控不住它——不說如指臂使,就連基本的指哪打哪也做不到。”
李相夷微微皺眉。
他不覺得情況有葉灼說得這麼差。
“你的很多決策,底下人並不贊同,是憑藉門主的積威強行推進下去——你一意孤行,就要全盤負責。”
“其他高層不但不會殫精竭慮,甚至會敷衍了事,乃至故意拖後腿。”
“就拿我們手上這個案子來說,肖紫衿和單孤刀都不贊同你追根究底,佛彼白石也沒有擔當,所以不管底下人如何兢兢業業,你不親自出手,案子就毫無進展。”
“可你的精力是有限的呀。”
李相夷神色凝重起來。
四顧門剛成立的時候,每個人都在發揮獨特的作用。
而這半年來,四顧門做成的大事,從決策到方案,幾乎都是他一人主導。
一旦發生意外或緊急情況,也沒人敢做決斷,只是被動地層層上報,等著他的明確指示。
葉灼幽幽問道:“風陵劍派的事你應該還沒忘吧?”
李相夷身上寒氣四溢。
提起此事就火大。
風陵劍派被屠戮,從接到求救信到事發足有五日,可百川院和四顧門都沒有做出救援的決策,只派了兩三人去查訪——還是他在途中被重傷的門人攔下,親自殺上山去。
也是因為帶的人手不夠,要顧及他們安危,才讓笛飛聲把角麗譙救走了。
而若是他再晚回來一些,恐怕連罪魁禍首的面都見不到。
風陵劍派的慘案,就像迎面一巴掌打在四顧門和他的臉上——門主親至,連一個武功平平的妖女都放跑。
他自然是震怒,下令徹查此事。
卻發現並沒有人有重大過失。
百川院奠定了江湖刑堂的地位,各種請求調停、庇護的信件如雪片一般,要從中篩掉無中生有、誇大其詞、雞毛蒜皮的那些,便是不小的工作量。
光是從察音閣到彼丘手上就用了兩日半。
寫求救信的人似乎被角麗譙囚禁折磨太久,有些癲狂和妄想,所以彼丘拿出來跟紀漢佛、白江鶉討論,是否先派兩名刑探去檢視。
百川院刑探的武力並不高,如果信中所言屬實,有必要請四顧門支援,所以佛彼白石上報了肖紫衿。
可肖紫衿當時有事回金陵去了,飛鴿傳書來回用了一日。
而他給的回覆是“傳信給相夷,等他決定”。
於是這一日又白白耽擱。
此時派去的兩名刑探失聯,佛彼白石才覺得不對,趕緊同時傳書給四顧門和李相夷。
可惜李相夷行蹤成謎,門人找不到他,信鴿也不巧丟失了。
單孤刀也不在門內,他帶人去平漕幫和金鴛盟的衝突了,替他留守門內的人是何璋——何璋回覆說“請百川院先確認此事的真實性,萬一又是空穴來風,他可擔不起讓四顧門空門大開的責任”。
而且何璋也去信請示單孤刀了,只是路途很遠,還沒有收到回覆便事發。
並且四顧門也派了兩個好手去尋先前失聯的百川院刑探——正是他們從風陵劍派逃出來,在李相夷回程的路上把他攔下的。
當時李相夷只覺得一陣無力。
堂下抖哆嗦嗦跪了一大片,每個人都委屈得很。
只能怪他自己沒有安排好,流程太繁雜、人手不足、底下人找不到他在哪裡。
葉灼說的沒錯,他一人之力終是有限。
他有預感,風陵劍派的事決不會只此一次。
“魚龍牛馬幫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門派,角麗譙最大的依仗也不過是金鴛盟。”
“底下人也沒有故意跟你作對,僅僅是不作為,就讓事情變成這副模樣。”
“最後補救一切的是你,可旁人不會說李相夷俠肝義膽,只會說四顧門起勢之後架子越發大了,比官府還會推諉。”葉灼冷笑一聲,“這根本不是你在統領四顧門,反而是四顧門在拖累你。”
“而這回,你要往死裡得罪大鴻臚寺卿、名門梁家,乃至背後的宰相宗政家……阻力定會比區區風陵劍派大上百倍。”
“你見過世家那些腐蝕人的手段嗎?他們要的只是‘不作為’,卻許能給你金山銀山。”
“而你的門人是有家小的,不是每個人都能為你的公道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