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農夫與蛇(第1/2 頁)
李相夷就是這樣,慣於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把所有人都保護起來。
葉灼從前很看不上他的‘自命英雄’,好像旁人離了他就會活不明白——可是輪到自己被這樣保護,才知道他帶來的安全感是什麼都無法比擬的。
足以叫人捨生忘死。
今日換做其他人,大概都是半推半就,勸她‘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性命總比貞潔重要’。
能夠下狠心自傷已是不易,怎麼會有功夫管別人如何?
何況他對她並無男女之情,卻肯這樣保護她。
“李相夷,我——”
“別說話。”
李相夷此刻比她難捱得多。
其實從他出門開始,難以言喻的燥意便像一陣陣海潮前赴後繼湧來,他越用內力壓制越激起猛烈的反彈。
隨即又有另一種麻癢在全身經脈中泛起來,像是有人在用細細的羽毛撩撥神經。
他心裡猛地一沉,反應過來是‘歡宜’。
於是他抬手點了自己幾處大穴,壓住氣血翻湧。
經脈阻塞,內力卻被藥性激著自發強行衝擊穴道,造成脹痛。
再連點麻痺穴,使經脈中泛起刺痛。
然而並不能解決問題。
他感覺丹田中點燃了一小簇一小簇的火苗,那種燥意與內力融為一體,從海潮變成蒸騰的水汽,在體內氤氳著瀰漫,散入四肢百骸。
走出兩步便覺得腿腳發軟,面板與衣料稍稍摩擦都會帶起癢意,腦子也昏沉起來。
他只好伸手撐住牆面,深吸一口氣——
額上汗水滴落下來。
好霸道的藥。
他尚且如此,那葉灼怎麼辦?
總不能叫她為案子搭上女孩子家的矜持。
雖然兩個人都中了情藥,但他連輕薄她的念頭都沒有過,只是憂慮她被自己連累……該怎麼辦。
不能讓她被人看見,包括自己——不然她的名節就毀了。
李相夷難耐地吐出一口氣,算了算時間。
還夠他制住關鍵的趙大人,問出輿圖所在。
等他趕回來的時候,那熱流已經在他體內滾過好幾輪。
所以他那句“我忍得住”,其實也是沒底氣的強撐罷了。
什麼情況下他都不能慌,要是連他都穩不住,底下人就沒有依靠了。
尤其葉灼現在一定很害怕,他得……得裝得像一些。
“李相夷,我——”
葉灼可能察覺不到她此刻喘息地多厲害,把他的名字喊得既柔且媚,還帶著一點兒壓抑不住的細弱呻吟。
他腦子都快炸了,不自覺喝道:“別說話!”
然而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線異常沙啞,吐氣時帶出一股熱流,牽動燥熱的內力四處亂竄。
某處猛地一跳。
他暗道不好,正欲收掌起身,迅速離開,以免被她發現狼狽——下一秒卻感覺有什麼溫軟的東西貼在了自己唇上。
他驚駭地睜開眼,發現葉灼的臉近在咫尺。
她也閉著眼,睫毛微顫,上面掛著淚珠。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滿是淚痕,又害怕又無助,卻急切地湊上來吻他——什麼意思?
獻身?
把他想成什麼人了!
李相夷憤怒地伸手推開,扭頭道:“我不需要你這樣。”
葉灼其實糾結了許久——李相夷說她心思彎彎繞繞、晦澀難懂,確實是一語中的。
她才不是要獻身。
剛剛她被猛地感動到,第一想法不是如何報答,而是……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好過幻影。
她已經準備好飲鴆止渴——她只是需要一個寄託,來支撐自己對抗世界的勇氣。若有幻影相伴,她也並不一定要愛李相夷。
平心而論,其實李相夷對她很好,是她顧自把內心的渴望都對映在他身上,橫加挑剔。
所以一直以來,她耍小性子,他因為無傷大雅而包容,是真心想跟她做朋友的。
可是她在以夢中情人的標準挑剔他,這樣對他不公平。
而且李相夷也未必擔得起她的期待。
若是她有別的法子治好自己,他們就做朋友……也不錯。
可是李相夷衝進來,以不容拒絕的強硬姿態許以保護,卻反而激發了她的佔有慾。
為什麼,你這樣好,這樣耀眼,還對旁人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