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2/2 頁)

&esp;&esp;她的眼睛跳河時被髒水汙疼，此時氤氳的熱氣一蒸，鹹刺的淚水幾乎是不受任何控制地湧入眼眶，閉眼，一邊淚流一邊將那熱水一飲而盡，咬住舌頭，才沒有嗚咽著哭出來，“王家因為而滅，你該恨的人，是我。”

&esp;&esp;“無論趙琇所說真假，我不恨你。”

&esp;&esp;“為何要一次次地救我？”

&esp;&esp;“因為我是傻子。”他的影子在屏風上搖動，“為什麼要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你可以恨，可以氣，唯獨不能去死。這對活著在意你的人而言，太殘忍。”

&esp;&esp;這盞屏風跟兩年前夏天，在紫宸殿小室內的那盞名貴的山水屏風不同。

&esp;&esp;它沒有任何裝飾，就只是幾片繃緊的半透白紗，以最普通的黃木作框。

&esp;&esp;兩年前，隔著一扇華麗宮屏，她對他尚陌生警惕，是以她不敢多窺他，唯怕自己亂情，兩年後的春天，隔著這扇紗屏，是他開始不敢窺她。

&esp;&esp;華麗的山水消隱之後，徒留孤芳伶仃，柔弱寧靜地沉沒下去，沒有他們之間從前那些勾心鬥角，互相試探點綴，這段感情方顯露出以悲作縛的底色。

&esp;&esp;一夜之間，她之前的認知全被顛覆，不是用一個悲字可以簡單概括，而是整個心都空了，她不知去哪兒尋求一些能夠落實的生望。

&esp;&esp;因為她的父母，她的堅持，她最初的仇恨，還有連帶的之後這些愛恨嗔痴，一併隨趙繡的那些話泯滅成空，飛蛾撲火尚有屍體，她連一個完整的屍體與軌跡都不再配有。

&esp;&esp;所以，她隔著那扇屏風，空洞地盯著炭盆。

&esp;&esp;“可是活著，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啊”

&esp;&esp;她哽咽地喉如針扎，似有千根針在往身體裡扎。

&esp;&esp;“我為何我會是官家的孩子?

&esp;&esp;沒有人告訴我，你們都沒有告訴過我。

&esp;&esp;既然不告訴我，就將我瞞一輩子，可是公主卻又偏偏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