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諾亞(第1/3 頁)
在諾亞二十三年理智冷靜的人生中,他從未相信過所謂的一見傾心。
直到兩天前的夜晚。
他登入私人郵箱,收到了一封來自漢娜的夏季問候郵件。
姐弟倆從小不在一處長大,關係不算親近,平時偶有聯絡。
他們的父母早早離異。諾亞在七歲時便隨母親回了國,又將姓氏改回了母姓“何”。
成年之後他又遠赴米國,在那兒求學、工作。
漢娜的郵件標題簡潔:和室友zhou的博登湖之旅。
諾亞點開附件影片。
只有畫面,沒有聲音。
出現在畫面裡的並非漢娜本人,而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她身著一條淺灰藍色的吊帶長裙,倚靠在遊輪甲板欄杆上。
快速行駛的遊船上風極大,女孩的裙襬向後飄揚,墨黑的長髮在夏風中混亂地飛舞。
似乎是聽到有人喊她名字,女孩側轉過臉。
一張小巧無稜角的鵝蛋面孔,有著獨屬於東方人的含蓄溫柔。
鏡頭緩緩拉近,直到一雙圓眼佔據了大半個畫面。眼尾微墜,瞳仁烏黑,眼白澄澈,顧盼生輝。
鏡頭又被推遠。女孩皺著鼻子,撅著嘴,像是向鏡頭外的漢娜撒嬌,模樣可愛。
不知漢娜說了什麼,女孩被逗樂了,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在一片寂靜中,諾亞彷彿聽到了自己失序的心跳聲。
他緊盯著螢幕,將那影片反覆看了三遍後,撥了漢娜的電話。
未等接通的提示音響起,諾亞意識到此時的圖賓根只有早上五點多,漢娜應該還在睡夢裡,便及時掐斷了電話。
該死的時差。
在等待的時間裡,諾亞試圖繼續專心工作,可那笑顏時不時潛入腦海。
奈何他所擁有的資訊只有一個稱呼,zhou,都不知是姓還是名,根本無從查起。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小時,諾亞再次撥通了電話。
“真是難得,你主動打電話過來。什麼事?”漢娜的聲音懶懶的,似乎是剛醒。
“你的那位室友……她還是單身麼?”
電話那頭的漢娜笑得停不下來,為自己撮合計謀的意外得逞喜悅不已。
“你笑什麼?”
“笑你竟然也有被丘位元的箭射中的一天。”
諾亞嘟囔道:“只是覺得聽閤眼緣的。”
漢娜終於止住了笑。“趁假期回來一趟吧,我介紹你們認識。
你要好好表現哦,貌似所有人在她那兒只有一次晚餐date的機會,還沒見她和誰真正交往過。”
追女孩的任務頭一回正式提上了諾亞的日程。
料理完手頭的事,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來圖賓根。
聯絡了漢娜希望她儘快牽線搭橋,一面等回覆,一面處理囤積的郵件。
他在大學最後一年建立的公司如今已初具規模。為了整飭鬆散的管理,諾亞新制定了嚴格的sop,試圖將公司的各項流程規範化,結果把他自己給坑慘了。每天多了無數封等待他最終確認批准的申請郵件。
忙完,一抬頭就看到了她。
諾亞迷迷糊糊地跟著她進入更衣室,留意到了牆角的全身鏡。
他估摸了下角度,刻意向前挪了一大步,大概可以“不小心”落入她的視線。
再回身時,看到她面孔有些粉,諾亞心中竊喜。
遵循欲迎還拒的策略,他果斷拒絕交出聯絡方式。
回到餐桌,看到完成了採購任務,正準備點餐的助理安東,諾亞吩咐道:“幫我去mueller買一件襯衣。”
安東丟給他一個白眼,“你就不能體恤一下下屬?我剛給你買完東西回來,時差都沒倒過來,還餓著肚子吶!”
諾亞13歲回到德國後,死活不願意歸家。19歲的安東便被派給他做貼身隨從,後又跟隨他前去米國唸書。
十年過去,二人早已不再是主僕,更像是一對損友。
諾亞將桌上裝有覆盆子蛋糕,檸檬啤酒的食品袋子遞給安東。
安東往袋子裡一瞅,“給我的?突然這麼好心……”
“給漢娜的,你先拿去放車上吧。”
臨走前,安東奪過他手裡的叉子,叉走了餐盤中的火雞肉塊,一頓咀嚼。
諾亞看著室外方舟忙碌的身影,不好意思再打攪。
啤酒花園餐廳營業到凌晨一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