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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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平城，乙弗氏宅第內室。

&esp;&esp;“大人，步六孤大人死得蹊蹺，何不早做決斷，行大事，除去彼海夷妖女？”一個盛服打扮的美麗女子切諫道。

&esp;&esp;乙弗·渾嘿然無語，憶起當日匍匐跪地的太后。

&esp;&esp;“太原王大人，我錯了！我馮氏是甚呀，一屆女流而已，入宮掖後才粗學了書記。是尚書楊保年、平陽公價愛仁、南陽公張天攛掇我臨朝聽政的，我從來也不欲干政啊！乞你饒了我吧！你已殺彼等於禁中，難道。。。”她低低啜泣了幾聲，“今日也要殺我嗎？皇皇帝天、皇皇后土啊，當時國喪三日後，御服器物一以燒焚，我自投火中，為何不死？若燒成灰燼，既可追先可汗於地下，又可免今日被疑之辱。來人哪，速搬木與油！”言罷嚎啕不已，哭得摧人肺肝。

&esp;&esp;身為大代首席貴族的他凝眉，如此一個纖弱女子，俯伏悲泣，好不淒涼。或許，此女真的無僭越之心，只是彼幾個出身不正的野心家的傀儡？自己殺不臣之人自不手軟，但面對先可汗遺孀的哀告，又想起其過去的賢德之貌，若此次真的冤枉了她，豈不是對早逝的拓拔烏雷不起？

&esp;&esp;“唉，算了，你既已知錯，以後不再犯便是了。可汗臨死前，託付我等幾個輔政，如今平原王步六孤大人既老且病，我若不全權負責，讓社稷被有心人奪取，豈非罪孽深重？可敦若潛心守寡，再不提臨朝的妄言，此一事，我便當做從未發生。”

&esp;&esp;“是，是！是我太糊塗了，為皇上擇佳婦，才是我的本分，哪裡該管其他？”馮氏忙做虛心受教狀，露出謙卑而怯弱的諂笑。

&esp;&esp;乙弗·渾率眾離去，一場宮變就此提前了結。

&esp;&esp;“你的虞慮我明白。不過，彼馮氏既無兵權，亦無大貴族支援，能耐我何？”他安慰妻子道。

&esp;&esp;“唉，女子的素志，你等往往小覷了。她能從罪臣之女一路爬上來，過五關斬六將，除掉各各對手，得勢後又過河拆橋地冷待了恩人常太后的家人，豈會是甚良善之輩？。。。”

&esp;&esp;數月後。

&esp;&esp;“夫人，不好了！乙弗大人出事了！”老奴連滾帶爬的哭叫道。

&esp;&esp;乙弗夫人腦中“嗡”的一聲，如此多日來的擔心，難道真的成真了嗎？

&esp;&esp;“今日本是參加宮宴，大人只帶了幾個侍衛，誰知半天都不出來。剛剛，宮中傳出詔書，說乙弗大人謀反，現下已伏誅！”

&esp;&esp;“甚？！”她瞬間癱倒在地上，“伏。。。伏誅？此為何意？難道，大人已經。。。？”

&esp;&esp;“是啊！”他抹了把淚，“而且，屍身很快就要送回了。”

&esp;&esp;“屍。。屍身。。。大人啊，你若早從我計，何至於此啊？！”女子撫膺（胸）大慟道。

&esp;&esp;“對了，族人呢？有未有組織反抗？”過了半晌，她終於想起。

&esp;&esp;“太后下詔，族人皆不追究，官位、封號等如故。目下眾人是無甚動靜。”

&esp;&esp;她奔向丈夫與前妻幾個兒子的宅院，一路上，多是滿面驚懼、傖惶收拾行囊的人。

&esp;&esp;“彼等人呢？而今不是該為父報仇的時刻嗎！”她大吼道，人都哪去了？

&esp;&esp;“幾位郎君聞道訊息，已經快馬出城了，大約是要北上投奔柔然。現下禁軍已在附近，我等還不知出不出得去，若有任何兵戈動靜，很可能就會當成謀逆。夫人莫再想什麼抗爭了，太后明顯是有備而來，且掌握了平叛的大義名分，若貿然硬碰硬，只會死得更慘。”有人出面解釋。

&esp;&esp;幾日過去，乙弗夫人所期待的“清君側”並未出現，部族裡的其他主事人亦行止如常。顯然，只殺罪魁、不追究其餘人的承諾，已打動了那些情願安穩和苟且的人，將乙弗部落諸人有效地分化瓦解。

&esp;&esp;不久，掃掉最後一重障礙的馮太后臨政聽朝，總攬百揆，將乙弗·渾及其黨羽竭力阻止的事變成了現實。

&esp;&esp;“海夷妖女，禍亂乾綱。只恨大代已無真正的男兒，乙弗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