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乘奔御風(第1/3 頁)

</dt>

&esp;&esp;狩獵圍場，紅旌獵獵，犬吠鷹唳。一聲長角響，發令官對天開出一弓，頓時馬嘯塵揚，各路王孫公子長驅直入，弓矢滿張。

&esp;&esp;不稍一刻，便有所獲——一隻灰兔。長箭直透胸膛，準頭和臂力都可見一斑。

&esp;&esp;狩獵所用的箭矢，木杆尾端都刻有相應的標記，只需稍微識別，便能知道獵物的歸屬。

&esp;&esp;黑雕箭羽，尾部塗紅，還刻著一個清晰的“羨”字。

&esp;&esp;——正是太子殿下的開門紅。

&esp;&esp;須臾，又有人獵了只獐子。

&esp;&esp;這次是兵部尚書的幼子，谷延光。

&esp;&esp;觀景臺上，長風掀起美人裙襬，五光十色。

&esp;&esp;蘇清方臨臺遠眺，眼目早已繚亂，看不出誰是誰，只聽到計數官員的唱喏，請教身邊的安樂：“獵物大小不同，怎麼算呢？”

&esp;&esp;“可以折算。兩隻兔抵一隻狐，兩隻狐抵一隻鹿，兩隻鹿抵一頭豬。諸如此類，”安樂撩起被風吹亂的鬢髮，微笑回答，“只需要等最後他們算好，就知道誰輸誰贏了。”

&esp;&esp;蘇清方瞭然點頭，默默記了下來。

&esp;&esp;狩獵從未初時開始，申末時結束，整整兩個時辰，大家都或多或少有所得。其間最常聽到的字眼，莫過於“太子殿下”和“谷延光”。

&esp;&esp;你方贏一籌，我又追一層。

&esp;&esp;比那天的射箭，咬得還緊。

&esp;&esp;這次卻不是一箭平一箭，比的也不是誰心態好，而是真正的勝負輸贏。

&esp;&esp;日晷針影徐徐轉動，離申酉交界線只剩最後半刻。

&esp;&esp;全部折算下來，李羨大概贏一隻狐狸。

&esp;&esp;蘇清方時不時撥發，側頭時瞟向日晷，覷見晷針影子在異常緩慢地挪動。

&esp;&esp;終於，影子投到了申末酉初。

&esp;&esp;收兵的金鼓鳴響。

&esp;&esp;蘇清方無意識鬆了一口氣。

&esp;&esp;“這裡這裡！”毫無預兆地，臺下有人喊，抬來了尾聲下的最後一隻獵物——一隻鹿。

&esp;&esp;不知鹿死誰手，花落誰家。

&esp;&esp;蘇清方尋聲望去。

&esp;&esp;箭羽非黑，箭尾無紅。

&esp;&esp;不是李羨的箭。

&esp;&esp;只要不是……

&esp;&esp;計數官員唱出鹿屬主人的名字：“谷延光！”

&esp;&esp;蘇清方保持著微莞的嘴角，閉上了眼。

&esp;&esp;

&esp;&esp;本次秋獵斬獲頭籌的，是第一次參加圍獵的十七歲少年——谷延光。一共獵獲了十叄只兔子，五隻獐子，五隻花鹿，兩隻麂子，兩隻猞猁。

&esp;&esp;魁首之下，何況是十七歲的魁首，皆為陪襯。

&esp;&esp;皇帝親自給谷延光頒了劍，又賞賜了其餘諸多寶物，命令晚上炙兔殺鹿，設宴款酒，以慶今日之樂。

&esp;&esp;篝火熊燃，歌舞昇平。美酒佳餚，源源不斷。

&esp;&esp;人群中的蘇清方淺淺嘗了幾口兔肉鹿肉，果然還是覺得吃不太慣，放眼四顧，不見身著暗紫的人，也悄無聲息退下了宴席。

&esp;&esp;李羨並沒有走太遠，就在篝火宴外面一點。蘇清方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仰頸喝酒，喉結一吞一吞。

&esp;&esp;有影子投到李羨身上，遮了大片的光。李羨不由轉頭，逆光見到女子的玉立身影，扎著麻花辮，留在身前。笑問：“裡面好酒好肉，來這裡幹什麼？”

&esp;&esp;蘇清方不答反問：“殿下又在這裡幹什麼？吹冷風？”

&esp;&esp;還是輸了不開心？

&esp;&esp;李羨提著酒壺細頸，指了指那邊，“裡面都是給谷延光祝賀的，我就不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