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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紀蘭芷回到侯府,先去蓬萊院給老夫人見了禮,略話幾句家常。
“孫女見過祖母,您近來可還有膝骨受寒的麻症?孫女往當地知名的醫僧師父那兒求來一紙治傷寒逐風的方子,已交給請脈的沈郎中,若是藥膳可行,再讓老先生為祖母煎藥養身。”
老夫人親熱地拉過紀蘭芷,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出門在外還記得祖母身上的頑疾。
這些年你受苦了,往後歸家便能享享清福,不必再委屈了。”
祖母看著親切,但紀蘭芷卻知,宅門淫浸多年的宗婦,又豈是個好欺負的小角色,她不過是為了侯府的門庭著想,既留著柳姨娘開枝散葉,又要盛氏這樣不事生產的高門貴女操勞裡外,支應門楣。
就連紀蘭芷的用處,老夫人也想得明白。
她生得花容月貌,用來籠絡高官新貴再合適不過。
不貞的過去便是很好的把柄,有軟肋在手,紀蘭芷還不是隻能乖乖聽家中人安排。
紀蘭芷故作泫然而泣的嘴臉,伏到老夫人的膝前輕蹭,“是,蘭芷也想多陪陪祖母,在您與父親跟前孝悌力田,多盡一盡心。”
正堂祖孫倆哭作一團,自顧自演著祖慈孫孝的戲碼。
紀蘭芷哭得眼睛紅紅,終是捧著祖母賞賜的幾支補身體的人參,緩步離開正房。
從老夫人平易近人的態度,紀蘭芷可以知道,想來是家中已有心儀的巴結人選,擎等著她去拉攏。
紀蘭芷心下有了主意,去了一趟盛氏的竹玉園。
盛氏早知紀蘭芷打點裡外以後,定會回竹玉園用晚膳。
她心裡高興,難得換一身顏色稍豔的海棠紋褙子,髮間戴一支金並連竹節釵。
季嬤嬤開啟裝頭面首飾的匣子,給盛氏挑選其餘的簪花。
盛氏瞥了一眼琳琅滿目的妝盒,又想起紀蘭芷今日回府,僅有的首飾居然還是素玉。
她不免憂心忡忡,問季嬤嬤:“枝枝可是在外吃了苦?怎不見她戴那些送去的首飾?”
盛氏心疼紀蘭芷,每每都會差遣遠行的送貨郎給女兒帶家用物。
季嬤嬤笑道:“二姑娘聰慧,自然是知今日初次回府,不好太過張揚,以免柳姨娘又拿首飾衣裳說事,構陷您私下挪用公中的錢,補貼外嫁女。”
盛氏嘆了一口氣:“都用的盛家嫁妝,哪裡是私動公中庫房了……罷了,你說的不錯,枝枝果真聰慧,知道她回家了,我心裡不知多熨帖。”
她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女孩兒黃鶯般婉約嗓音。
“阿孃揹著我誇什麼呢?”
盛氏驚喜回頭,迎上紀蘭芷促狹的笑眸。
她輕輕擰了一下女兒的臉,嗔怪:“你呀,慣會笑話人。
快來快來,先用些桃花酥餅墊墊肚子,一路上舟車勞頓,定沒有用食。
晚上就在竹玉園用飯,阿孃給你熬了鱔絲羹,還有你最愛吃的蝦圓,多吃些,瞧你都瘦了。”
紀蘭芷聽著母親絮絮叨叨的閒話,心裡暖呼呼的,比喝了蜜還甘甜。
夜裡用膳,紀蘭芷問起近日侯爺可有賞識朝中哪位獨身的朝臣,或是想要結交哪家的名門新貴。
盛氏對這些事一知半解,模模糊糊倒是想起一人。
“侯爺前些天倒是說起過,中極殿大學士謝藺正是天子當紅寵臣,聽聞他是庶族寒門出身,於乾寧三十六年中的狀元,那年騎馬遊街才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
謝藺入仕僅僅十二載,便已擢升工部尚書兼內閣首輔之位,可謂平步青雲第一人。
不過此人性子陰沉冷僻,手段雷霆,官場大半都是他開罪過的世家政敵,若有一日高樓倒塌,怕是他往後日子不好過。”
盛氏是世家貴女,自小聽聞家中議政,耳濡目染之下,也有幾分自己對於朝野局勢的見解。
正因她眼界開闊,好讀書詩賦,這才屢屢在家宅陰私裡落於下風,被柳姨娘強佔一頭。
紀蘭芷點頭:“阿孃的意思是,聖上抬舉寒門子弟,無非想誅世家,削侯爵,故意找謝藺豎個靶子擋刀刃。
待日後朝局穩定,聖上定要拿謝藺開刀,將他當做犧牲品,用來討好世家門閥,取黨派制衡之道。”
“正是這個道理。”
盛氏暗暗點頭。
紀蘭芷問:“那他可有家室?”
“聽說他與亡妻伉儷情深,膝下唯有一個六七歲的長子,再無所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