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骨肉情深(第1/2 頁)
肖秉義反覆琢磨報紙文章,他從字裡行間,能體會到柳蕙骨子裡的至理深情。由衷讚道:
“柳蕙,不愧學國文的。煽起情來,誰能受的了?厲害,厲害啊!”
柳蕙卻沉憂的說:
“這不是煽情,這是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無論身處那個陣營,也無論世事如何變化,這種親情,如同陽光一樣溫暖,始終是人生命中最穩固的支撐點。”
她停了停,繼續說:
“沈富中也食人間煙火,也有七情六慾。他是文人出身,中華大家庭理念也在心裡根深蒂固。我這是對症下藥,摧毀他的精神支柱。”
肖秉義若有所思的問:
“嗯,不錯!我要是沈富中,看了這篇文章,非得回上海一趟,見見母女倆。”
柳蕙提醒道:
“不要盲目樂觀,不要忘了,我們面對的是沈富中。你吃他的虧還少嗎?他和我哥一樣,冥頑不化,一根筋。”
肖秉義默默點頭:
“這篇文章,只告訴他,家人未去臺灣,你接下來可有下文?”
“夠了,下文由你接著寫。”
柳蕙信任的目光射向他。
“我接著寫?怎麼寫?”
肖秉義莫名其妙的問。
“那是人中龍鳳的事。”
柳蕙輕飄飄回一句。
肖秉義一拍腦袋:
“啊哦,我懂了。我還有一問題,這篇文章為何不登《南京日報》呢?你登上海報紙,他身在南京,能看到嗎?”
“這你就不懂了。他上海起家,工作時間比南京長。他上海出事才來南京,上海的家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家。”
她看著門外,喃喃的說:
“每個人離家,對家鄉一草一木總關情,他也不會例外。若登《南京日報》,對他來說,會弄巧成拙,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再說,《文匯報》發行廣,不愁他看不到。”
肖秉義欣賞的看看她,欽佩之情溢於言表:
“正宮,朕非常高興。朕馬上吩咐,管好海陸空三條線。”
柳蕙意淡然一笑:
“你認為他會走哪條線?”
肖秉義像模像樣分析道:
“他雖代號‘大雁’,可已是掉了毛的大雁,飛不起來了。水上漂太慢,一旦露出馬腳,只有跳海。他只能坐火車或汽車。”
“那他坐汽車,還是火車呢?”她追問。
肖秉義頭頭是道:
“這個嘛,朕給你分析一下。他是通緝犯,面部特點明顯。坐轎車,難過檢查站。坐公共汽車,一旦被認出,會一車開到公安局。十有八九坐火車。馬上通知龍科長。”
然而,他估計錯了。
沈富中此刻已坐小船,離開了南京水域 。
他來到事先備下的住宅,儘管物資準備充分,精神上也做好了長期熬下去的準備。
但真讓他像老鼠一樣,孤寂的蟄伏,還真有點受不了。
才過幾天,心裡已備受煎熬。腦子裡翻來覆去思考,下一步如何走。
更擔心參謀長等幾個弟兄安危,幾次差一點衝動的要去約定地點打聽。
但他也知道,車站遇上解放軍公安,說明行蹤已暴露。出門就意味著有去無回。
為打發孤獨時光,也為掌握外面的形勢,他之前已跟報童交了定金,每天報紙各樣一份,塞門縫。
這一天,他邊喝茶,邊看報紙。看了一張又一張,沒有多大興趣。
最後一張《文匯報》,他被第二版一張照片吸引,細看嚇一跳。
人群中有老婆和女兒,看背景是碼頭,心中一喜。
看來孃兒倆已安全抵達臺灣。這下好了,心無雜念了。哈哈!
他看相片背景是水面,還飄著小船,又心生疑竇。
咦?臺灣碼頭背景,應該是一望無際的海水,照片上何故能見對岸呢?
拿出放大鏡,看後愣那兒。他看背景,似曾相識,又湊到窗前辨認。
嗯?這不是上海六號碼頭嗎?難道是上船時照的?
不對呀,上船和下船,方向不對呀。這群人背對水面,分明是下船。
啊呀,有個人戴著軍帽。仔細看看,倒吸一口涼氣:戴帽人是解放軍,八一徽章很清楚。
他又看圖下附文,映入眼簾是作者,“春風吻柳”是誰,他不認識。
雙手顫抖,眼前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