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委婉拒絕(第3/3 頁)

趙墨：“……”

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果然不該對自家情商跌破銀河系的叔叔抱太大期望，這麼冰冷的態度，即使再好脾氣的人也受不了吧？更何況舒流螢看著就是個暴脾氣的，否則也不能在混亂的黑區安然無恙地生活三年。

舒流螢乾笑。固然他和趙墨料想的那樣，對舒皓月冷漠的話語和態度敬謝不敏，但他心裡卻沒有多少惱意。

因為他看出舒皓月冷酷表面下的緊張和口不擇言，也因為不在乎。

對不在乎的人生氣，吃虧的是自己，沒必要。

“你今天是來接我回去的？”舒流螢頓了頓，將“回家”換成了“回去”，若無其事地問道。

舒皓月點了點頭，墨瞳微亮，眸底蔚藍之色加深，星光一般閃爍明滅著。

“我知道了。”舔了舔乾澀的下唇，舒流螢毫不猶豫道：“我拒絕。”

趙墨並不感到意外地嘆了口氣，而舒皓月卻愕然瞪大眼，身形一下子佝僂下去，居然顯出些形單影隻的孤寂來。

“為什麼？”他輕聲問，成熟磁性的嗓音夾雜著難以察覺的委屈。

“因為你太冷了。”舒流螢淡然道，他給出的理由是如此可笑而敷衍，偏偏舒皓月卻當真了。

“我會收斂氣勢，我可以不再習練現在的功法，我會給你買很多保暖的東西……”一向不善言辭的他忽然變得口齒清晰，說了有生之年最長的一段話，卻又在看到舒流螢搖頭時戛然而止。

“這些我都不需要，我只是想找個藉口拒絕你而已。”舒流螢坦誠得令他自己都震驚，甚至稱得上有恃無恐。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比舒皓月還冷漠。舒皓月的冷在皮肉，而他冷在骨血。

趙墨實在不忍心去看那個驕傲的男人頃刻黯淡的身影，不禁.插.話道：“如果你是在意自己被拋棄的事，我可以解釋。”

舒流螢目光轉向他，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釋，似乎有轉圜的餘地。

見狀，趙墨卻心裡一沉，不抱期待地輕嘆道：“當初你母親叛離舒家，帶你亡命天涯。皓月叔叔追了她五個月，不知輾轉繞了多少路，在即將追上時，遇到了對家宿敵。為了保護你和你母親，他以一己之力扛下數百人圍攻，雖然最終保住了性命，卻從此徹底失去了你們的蹤跡。”

“皓月叔叔……已經找了你十八年。在這十八年中，他打殘了曾追殺過你的家族，為你準備了無數你用得上用不上的東西，甚至在昨天，他還廢了家族裡幫助外人暗害過你的長老。”

“他雖然失職，但並不是你想象中不負責任的父親。”

趙墨說得十分簡單，許多刀光劍影都輕描淡寫地帶過，沒有多餘的渲染，沒有不必要的烘托，只留下些輕飄飄的語句。可這些輕如鴻毛的話語，落在舒流螢耳中，卻有千鈞之重。

舒皓月垂下眼簾，周身寒意又呈動盪之勢，可在爆發之前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似是在遵守方才的誓言。

舒流螢神色空白，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

思來想去，他感覺好像什麼表情都不對，索性就微笑吧。

於是他微笑道：“你說得對，但我還是婉拒。”

不，這並不委婉。

趙墨腹誹，而舒皓月已經低落得垂下頭，屈起背脊，不復挺拔。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趙墨雖然已經猜到答案，但仍懷著一丁點兒他也許會改變心意的希望，追問道。

舒流螢維持著那個他自己都覺得虛假，實則出於真心的微笑，鄭重其事地道：“因為我和他都太冷了。”

他們連自己都溫暖不了，如何溫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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