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第2/3 頁)

長款的黑色毛呢子外套，戴著黑色的圍巾，微笑著朝她走來。

林絮停下了腳步，喊了一聲“哥……”

她哥，周嘉先，她異父異母的哥哥。他們是重組家庭，阿姨帶著她哥，她爸帶著她，組成了新的家庭。

隔著二十米的距離，她看見對方常年溫和的神情，她哥笑起來永遠溫潤柔和，一如當年初見時那樣。

……

六歲那年，那天下著瓢潑大雨。她爸林浩拎著兩個超大的行李箱，她穿著雨鞋、雨衣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邊去到了她爸二婚物件所住的小區。

那是一棟比較老的居民小區，沒有電梯，林浩身上被雨水打溼，行李箱很重，要扛到五樓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但她還是從因為她的病而一直心神俱疲的林浩眼底看到了久違的輕鬆。

出發之前，奶奶的話語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小絮啊，去了新家嘴要甜一點，喊媽媽，聽到沒？還有喊哥哥，不要和哥哥搶玩具玩。總之嘴要甜，眼裡要有活。懂事一點，你爸已經很累了。”

雖然當年她才六歲，但從小患有心臟病的她格外地早熟，奶奶說的話她都聽到心裡去了。

她出生不久後就被確認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媽媽放棄了她，是爸爸林浩賣了房子、欠了很多債務，將年幼的她從死神手中拉了回來，後來媽媽很快改嫁，爸爸林浩一路拉扯著她長大。

因為很累，債務、工作、她的病需要很多錢，林浩總是沉默且疲倦的。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眼底泛著生機的光澤。

小時候聽過的童話故事《灰姑娘》裡講過惡毒的繼母和姐姐，小朋友們聽說她要有後媽了，都紅著眼眶同情地看著她。

那時候，她心裡也不是不慌的，聽說惡毒的繼母會不給人吃飯，讓人一直幹活，壞心腸的繼姐們會欺負小孩，她看著眼底泛著喜悅和輕鬆的林浩，心想那都沒關係的，打她也好，不給她吃飯也行，只要給她吃藥，讓她活下去就行，她一定會好好幹活的。

忐忑不安充斥在年幼的她心裡，她站在家門口任由林浩幫她把雨衣脫掉，她攥著手心看著對方按響了門鈴。

叮咚一聲彷彿驚雷一樣敲在她的心上。

“來了……”嗓音乾啞粗糙的聲音隱隱約約從門內響起，接著房門被開啟了……比她高很多的男孩穿著棉質家居服站在她的面前。

與想象中的尖銳為難、嫌棄厭惡不一樣，男孩眼神清亮，笑起來很溫和，他微微仰頭朝林浩道：“叔叔，以後她就是我的妹妹了嗎？”

當時的林浩一聽這話，揉了揉男孩的發頂，“是啊，小絮以後就是你的妹妹了。”

男孩笑容綻放，伸出手握住了她微微被雨水打溼的手腕，牽著她走進了陌生的家門，他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明顯是新買的粉色小拖鞋放在她的腳邊，“小絮，這是你的拖鞋，我昨天晚上和媽媽去超市買的，是我挑的哦。”

……

“小絮……”

曾經面容稚嫩的男孩已經變成了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站在她的身前，完全籠罩住她。

男人聲音低沉溫和地喚著她的名字，他明明生得眉峰銳利，鼻樑高挺，面容稜角分明，乍一眼會顯得很兇，但偏偏他見人總是帶著三分笑，深邃的眼眸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完全中和了他面容上的攻擊性。

“哥……”林絮眨了眨眼睛，將眼底呼之欲出的愛戀和欽慕壓下，像平日裡那樣鎮定自若地喊他哥哥……

周嘉先微笑著隨意點了點頭，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流轉了一瞬便迅速收回視線。

林絮頓時心如擂鼓，緊張得腿都有些發軟，她對他的那些不可為外人道也的隱秘心思就藏在她精心挑選的衣服、配飾和精心畫好的妝容上。

她的隱藏其實漏洞百出，只不過是仗著眼前的男人，她名義上的哥哥對她有著城牆般厚的濾鏡。

“小絮今天很漂亮，這身衣服很適合你。”

“哥！”

林絮抿了抿唇，羞澀得一時間視線不知道要放在哪裡，她低著頭，踢了踢腳，心裡卻不可抑制地漫上了濃濃的竊喜。

她咬了咬唇，剛才一路走過來的寒冷彷彿散去了一般，現在她只覺得頭暈腦脹，熱意不停地湧上腦門。

“哥你不罵我穿這麼少嗎？”林絮微微側首，眼眸流轉，她像以往一樣輕輕抱住他的手臂，走在他身邊，保持著比兄妹之間還要親密、明面上又讓人挑不出錯的距離。

“唔……我覺得比起說你穿得少，我想小絮更想聽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