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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心頭冷笑。
他?能?進來看,是大將軍默許的。在這座屬於天子的皇宮裡,今日的諸般機緣巧合之下,他?進這個門,還需要大將軍點頭。
顧昔潮讓他?進來,是要讓他?親眼看到,他?的髮妻是怎麼死的……
是怎麼,被?活埋了十年的。
元泓也抬眼看他?。
大將軍身邊空無一人,空無一物?,唯有一身詭譎的桃花瓣,落了滿懷。
他?一動不動,像是一個死人,埋在這一處花冢之中。
本來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事?關四海,天下之主,天子猶甚。元泓本該掉頭就走的,可他?屏退了四處的親衛。
偏殿裡只剩君臣二人。
“她在何?處?讓她來見朕。”皇帝忽然出聲道。
在宮中平叛血戰之後,顧昔潮袒露的大臂上猶有刀傷,鮮血斑斕,他?卻?渾然未覺。
方才太極殿上殺伐無情的大將軍好似徹底頹敗下來,神?情疲累,聲色蕭瑟寂寥。
“我花了十年,焚香招魂。”
“她的一縷魂魄,一點一點為?我生出了血肉……”
他?緩緩立了起來,身姿猶如?將傾得山嶽,衣袍上重重疊疊的花瓣隨風飄落,傷逝無蹤。
“只差一點。”他?輕聲道,“只差一點,就能?……”
桃花身不能?壓抑她的戾氣,萬家香火來不及恢復她的人氣。
一見到自己活埋在箱籠裡的屍骨,她又化作了一縷魂魄。
“你讓朕見她。”元泓心下一沉,沉穩的聲線裡露出一絲慌亂。
只要能?見到她,他?會陳述一切,將多年誤解說個明白。只要說明白,就好了。元泓心道。
顧昔潮只笑不語,修長有力的手轉動刀柄,刀尖將地上的子孫釘碾個粉碎。
元泓感到撲面而?來的殺意,他?雙手緊握成?拳,嘔血後嘶啞的聲音揚起,憤然道:
“她是朕的皇后,是朕的髮妻。你敢……”
顧昔潮霍然起身,刀尖直指著那一座開蓋的箱籠,暴喝道:
“你的皇后埋在這箱籠裡,枯骨十年無人收殮。”
“我見她之時,她袖間滿是血跡。陛下英明一世,可知?何?來血跡?”
還能?哪來的,那箱籠的劃痕裡,還深嵌著她的甲片。元泓抬袖,輕輕撫過粗糙的箱面,凹凸不平的紋理刺過他?的指腹。他?蜷起刺痛的手指,緊握成?拳,平淡地道:
“她是皇后,當祔葬皇陵,與朕死同穴。”
“在雲州,沈十一娘已經嫁我為?妻。我的妻子遺骨,我要帶走回北疆安葬,我絕不會讓她再留在這座皇宮裡。”
大將軍說話間,雙眸血色泛著一絲沉痛的柔情,一直凝視著身旁的一片虛無。
元泓眯起眼,想起那日他?擅闖的婚宴,想起忽然消失的新娘子,然後是雲州探子紛至沓來的奏報,說大將軍新婦是鬼魂。
她做了鬼,還是回了北疆,去到他?的身邊。
元泓心下冷笑,鋒銳的眸光一抬,無意中掃過大將軍受傷袒露的肩頭。
那一處,肩頸之間的斑斑血跡裡,有一處完全不同的紅痕,刺他?的目,驚他?的心。
是一道絳色的齒痕。
元泓的瞳孔猛地收縮,呆立在原地。
昨夜顧昔潮留宿永樂宮的時候,她也在。>br />
來之前,他?曾以為?不過是一縷魂魄,哪怕他?們?拜了天地,也只是一對鬼夫妻。
卻?不成?想,就在昨夜,就在眼皮底下的永樂宮裡,他?給了她歡愉。
這一道無意中留下的齒痕,是她動情的證明。
他?認得的,因她從前頑劣嬉鬧,有一回不察留下痕跡曾被?他?訓斥。因為?他?當時太子,儀容儀表,千萬人矚目,稍有不慎,會為?人指摘。
只那一回,後來,她再也沒有這樣過了。
再不曾鬧他?,也不曾為?他?動過情。
一股難以名狀的澀意和憤意從目之所及的齒痕一直漾開到五臟六腑。
元泓抬袖拂去唇角溢血,將喉底的血不斷嚥下,面上恢復了冷靜的模樣。
“今日,顧大將軍為?朕平叛,手裡最後的京畿二衛都折在裡面,京中顧家嫡系已除,大將軍此後,在宮中並無倚仗。你的生死,自此在朕一人。大將軍以為?,你還能?活著回北疆?”
顧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