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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毒殺我。”
沈今鸞想起,洛水池畔的鴆酒,醉酒將軍同樣火熱的胸膛,纏綿驚心的相擁。這一回,是真的落在?他手裡了。
誰能料到,相鬥多年?的宿敵,再?歸來時,做了生死不?離的夫妻。
她的雙手撫過他的頸後,捧著他清瘦的面龐,凝目細看:
“顧郎如此俊美,死了多可惜。當初我就舍不?得殺你?,今日我怕你?又做傻事?……我必要來護著你?。”
雲州之戰躬身入局,刺荊嶺以一人死救萬人生。她的夫君啊,就是個傻子。
小娘子在?懷裡柔聲細語,吐出的字眼個個滾燙,引得他心口燃燒起來。
想起她方才扮鬼嚇人的模樣,顧昔潮又好氣又好笑。
明明弱小得朝不?保夕,還要來救他。
顧大將軍這一生走馬,孤身一人慣了,他一直在?保護所有?人,何曾被人這般保護過。
被君王苛責的憤懣,與她分別?後的思念,求解不?得的死因,不?能救她的懊悔,只要她來了,出現在?他眼前,便一寸一寸盡數成灰。
“家中?有?妻子待我,我必要平安歸來。”
“妻命不?敢違,所得歡愉,不?敢忘。”
顧昔潮俯下身,以眸描摹她含笑的眉眼,以唇封緘她痴心的妄言。
身體相觸,唇舌交纏,想要化解多日不?見的思念,怎麼都不?夠,越來越濃厚。
幽暗的宮廷燭火熊熊燃燒,帳前的浮光瀲灩遊動,人影密密麻麻地交織。
沈今鸞漸漸透不?過氣,微微推開他,嗔怪道:
“還說妻命不?可違,你?明知?你?一進宮,元泓必要除掉你?,你?還來?”
詔令一發,天下百姓都在?為?皇后上香哀悼,可他卻成了道德有?失的罪臣。沒?了兵權,顧昔潮便什麼都不?剩,只能坐以待斃了。
以她一個死人的香火,換他一個萬世?將星的大好聲名。不?是傻的是什麼。
想到他為?了自己,她心頭春潮湧動。上一回,她就感受到他這個武人精力充沛,十分旺盛。如此相對,他又是緊繃如弓弦,是在?強忍。
“依我對元泓的瞭解,他今夜肯讓你?來永樂宮,明日怕是就要對你?動手。”她輕輕嘆息,扌旨尖劃過身上的刺青,他面無波瀾,暗處的巨獸卻如受鼓舞伏起抬頭。
這裡是皇后的永樂宮,琴音還在?隔壁偏殿睡著,顧昔潮覺得實在?不?妥,心潮卻隨著唇間的柔軟和掌中?的纖約束素而不?斷起伏。
身心燥熱,喉頭乾渴。
他平靜地道:
“這是我和他的君臣恩怨。本不?想將你?牽扯進來。”
他輕輕掰開她的手,男人長年?累月執刀練武,手指間有?多處老繭,粗礪厚實,與柔膩的肌膚相觸,別?樣的感受。
他朝她搖搖頭,肅然的目光在?靜默地拒絕她。
“看來你?已有?了對策?”沈今鸞忽坐起身,薄若蟬翼的衣衫滑落,興致勃勃地問道。
他扶穩她,眸底映滿貼著自己的一片雪色,面容卻十分沉靜,繼續端正地道:
“你?可還記得,兩次雲州之戰前入京為?質的羌人。當年?,有?人命大,活了下來。被陳家人收留,現在?是陳妃手底下的人。”
沈今鸞身形一滯,扌無弄的動作也?一滯。
她怎麼會想不?到十五年?之間,兩次同樣的羌人入京為?質一事?,疑點?重重。她垂眸,淡聲道:
“此事?,止於我。再?查,無甚意?義。”
她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深切地懂得皇權可以輕而易舉就能把人碾碎。
如今,父兄和北疆軍皆已平反,她別?無所求。
二人心意?相通,不?需過多的言語。顧昔潮在?雲州時就早已知?曉她打算放下。不?然,以她從前的性子,必要深究到底。
他眸色幽沉,從底下抽出外衣為?她披上,可拂過錦衾一片濡溼。春水一縷一縷如抽絲的蠶,在?月色下晶瑩剔透。
桃花身,名不?虛傳。
如此,他便不?能只任由她一個人胡來了。
既然夫妻一體,就該共進退,同生死。
桃花一瓣一瓣地撥開,在?春雨中?徹底綻放,春水源源不?斷,潤澤大地,粗糙的厚繭都被浸透了。
“你?就是心地太善,養虎遺患。”他掃過她含羞的面靨,繃緊的腳趾,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