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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今鸞一愣,低罵道:
“誰、誰是你夫人?!”
今日顧昔潮顯然是為了破除鬼相公的迷信,才娶了她這個紙人。什麼夫人不夫人的,問過她同意沒?
顧昔潮充耳不聞,只對著人群,漫不經心地道:
“各位且看個清楚,鬼相公到底是人是鬼?”
既是邀請,亦是恐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才像是當年朝堂上狂傲不羈,與她針鋒相對的大將軍顧昔潮。
這些坑害無辜女子,將她們魂魄配作陰婚的愚民,雖然無法被世俗的法度懲治,但顧昔潮卻為他們定下了自己的刑罰。
今日,脅迫這群愚民看清自己懼怕了數年的“鬼相公”真面目,何嘗不是一種酷刑?但就此破除愚昧執念,於他們,又何嘗不是一種慈悲?
慌亂後撤的人潮中,顧昔潮逆流而行,從雪地裡抽出久候的雁翎刀,一步步走向那座棺槨。
在他凌厲的目光中,四名軍士刀尖抵住棺槨四角,齊力一把撬翻了棺材板。
那棺槨一開,深不見底的棺內一片濃黑,半晌無聲。
軍士正要上前探看,忽有一道黑影從棺中蹦出,一出來便往高處逃竄,卻被漫天箭雨一箭射穿了腿股,悶聲倒地,最後,被布在院中的大網一下子罩住了。
駱雄飛步上前,狠狠地踩住那人執刀的手掌,咬牙道:
“好一個鬼相公!還想跑?”
那藏於棺中的黑衣人轉過身來。只見他身著緊領胡袍,項上戴銀圈,一番異族服飾,卻是漢人模樣。
駱雄一看到他身上的異族穿著,冷笑道:
“怪不得這些年我們一直找不見人,原來是他貪生怕死,喬裝成了羌人。”
那男人被網縛得嚴嚴實實,目中含恨,唇角胡茬髭鬚雜亂,眉目深凹,額鬢有一道長長的舊疤。
他在網中掙扎無果,朝著顧昔潮膝行過去跪倒,聲嘶力竭地道:
“九郎,這些年我知錯了。求求你留我一命,你讓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啊……”
顧昔潮目視前方,面色比寒天凍地更為冷肅,道:
“四叔,太遲了。這句懺悔,你晚了十五年。”
他的聲音很沉,像是從最深的崖底傳來的一聲嘆息。
可下一刻,嘆息落地,化為泡影,聲色震攝如電:
“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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