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心娘(第1/6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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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帝以日代月,守喪滿二十七日便正式登基。
&esp;&esp;新帝后院無人,只追封了側君馮氏為昭惠鳳君,長女為和光公主,長女生父為昭熙鳳君,皆附葬新帝陵寢,馮玉京更因為官職在身又捨命護駕,加封了太師,追諡號“文忠”。目下新帝陵寢才剛開鑿,是以先葬於大行皇帝妃園寢,日後再行遷葬。
&esp;&esp;左不過人都死了,面上又是沾著馮太師的光,不必多行一次儀,是以宗正寺也沒再攔著。便是前朝士族也為著新帝獨召崔氏長公子入宮為君沒鬧騰起來——連士族之首的崔氏同名門王謝兩家都不說話,旁的自然也翻不起浪來。
&esp;&esp;“容儀恭美曰昭,德禮不愆曰昭,遐隱不遺曰昭,德輝內蘊曰昭;柔質愛課曰惠,寬裕慈仁曰惠,澤及萬世曰惠,德威可懷曰惠;敬德光明曰熙,隆稱赫奕曰熙……”王琅聽著前頭傳來的訊息一時好笑,“真是好諡號啊……”
&esp;&esp;一個是德耀千秋,一個是仁著萬世。
&esp;&esp;他仍舊是一身素服。先帝駕崩,遺詔曰天下守喪一月即可,不妨嫁娶及民生百業,文武百官素服一年,停婚嫁叄月以顯忠孝,新帝守喪以日代月,只有侍御們要守滿叄年,除節慶典禮外均素服示人。
&esp;&esp;“真是好諡號……”王琅輕聲嘆道,“真好啊……”
&esp;&esp;待新帝即位大典結了,他便要隨同另些五品往上、年歲不滿叄十又膝下無嗣的侍君遷去後頭的清玄觀。美其名曰為皇室祈福,實則……他倒是聽竹白給他傳了一嘴話,瑤娘見內宮多年赤字沒甚銀錢了,才用這個法子裁撤供養費用,“主子特意交代了,公子這裡雖不好明著有牽扯,到底是念著公子的”。
&esp;&esp;念著,也不過就是從她自己私庫裡給他些膳食衣衫的貼補,明面上連侍從都只能帶陪嫁的這一個。只比之那發配去守陵的好些罷了。
&esp;&esp;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esp;&esp;難怪先皇笑他“等太子功成了,迷魂湯也就散了”。先皇到底是先皇,什麼都看明白了,只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esp;&esp;宓秀宮有點小,外間的聲響即便關了宮門也能聽見。
&esp;&esp;不得清淨。
&esp;&esp;待先帝的君侍守陵的守陵,修道的修道,都遷走了,便是司天監算的吉日,崔氏長公子自京城內崔氏府邸抬了入宮。為著先帝新喪,便沒有正式的冊封禮,也不好大封為君後,便只簡單命了冊封使去宣旨下聘為貴君罷了,一切從簡,將人一架車從金烏城西北門接了進來。
&esp;&esp;新帝似乎根本不在意登基前那點不愉快,反倒說著耽誤崔氏公子許多年華,加之國喪期間不得行禮,將聘禮按先帝封謝貴君時的足足多添了一倍算作賞賜,又是加封了崔氏族長為承恩侯,將外頭的面子下足了,顯出對士族之首的重視來。
&esp;&esp;只不過這受重視的貴君剛全了禮便被拋下禁足了。
&esp;&esp;“陛下就這麼棄了崔貴君……”清玄觀廂房裡,卻是新帝在陪著從前的令少君。
&esp;&esp;“不棄了他,哪裡來的時候看我們王郎?”新帝輕笑,擁著少年人倒在帷帳裡,“怎麼,你想讓朕去陪他?”帳子外的燈火明明滅滅,映得王琅一身素服更有幾分光彩。
&esp;&esp;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要想俏,一身孝。這麼個十八九的少年郎君,臉上猶帶些日間勞作的憔悴同齊哀時候的淚痕,一身細嫩白皙的皮肉裹在烏青角帶同素色麻紗裡,格外是幾分新雪落凡塵,東欄定仙材似的含羞帶怯,俏麗得緊。
&esp;&esp;“臣侍哪裡敢呀……陛下說著等事情定了就來看臣侍,臣侍等呀等呀,這都幾個月過去了,只怕陛下早養上新人了,哪記得臣侍這等殘花敗柳。”他慣會撒嬌撒痴,從前侍奉先帝便為著一身肖似先孝敬皇后的皮囊同風流嬌俏的性子得寵,如今真投在心上人身下,這等功力就更是要發足了。
&esp;&esp;至於那點子閨怨,新帝不提,他也不敢提了來。只怕敗了興,那便真是再無起復了。
&esp;&esp;無論是他自己,還是龍城王氏。
&esp;&esp;家中那些族妹從弟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