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日:一夢百年(第1/2 頁)
無論你在哪裡,我都要找到你。
伯海來到這地已經三月有餘了,但至今仍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他跟身邊的兄弟們已經搞不清該往哪邊走,雖然東西南北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標在地圖上。
大黃嶺是中部山脈中最重要的一處天險,這裡山高林密,地勢極險,最適合做伏擊點和守地。伯海他們現在顯然是後一種情況,敵人(鬼子和偽軍)的包圍來自三個方向,雖說天塹不可躍,但是槍炮卻能抵達人之所不能及,大黃嶺上的容身之地就那麼多,槍炮如果像地毯一樣覆蓋過來,砸也能把人砸死,只是時間的問題。因此現在的情況不甚樂觀,伯海開始和其他小隊的負責人一起密謀前路如何來走。
幾日後,大黃嶺下了一場雨,這雨並不大,卻像斷掉的藕絲一樣連綿不絕,拉扯著所有隊員的心。伯海他們商議了一番,認為趁雨天山路泥濘路滑且陰雲密佈,是一個合適的反攻機會,他們佔據天然的優勢,可攻可退,即便沒有突圍,也能依靠山口的掩護進行撤退。與眾人溝通一番之後,大家決定開始行動。伯海站在大黃嶺最高處的一處石頭上,望著被雨水浸染得灰濛濛的青山,長嘆一口氣,不自覺握緊了手中那塊玉。那是遠方的真巧給他的,於他而言,那不僅是一塊精雕細琢的禮物,更是一聲期許,一片真心。
一時間寂靜的大黃嶺開始忙碌起來了,有人在鋪設炸彈,有人在清除路障,有人在開闢探索新路……待到一切都準備完畢之後,伯海下達了突圍的命令。幾個訓練有素的小隊打頭陣,利用各種掩體,東挪xZ,本以為會遇到敵人阻擊,但是一路上彷彿沒有一個人一般,只能聽到大山原本的聲音。伯海心有疑慮,但是他不是最高負責人,而最高負責人現在呢,已經下令全員前進了,先前如同驚弓之鳥般的日子使他不願再這樣繼續下去,對突圍成功的估量變得無限大,受他這種情緒的感染,許多士兵也開始盲目樂觀起來,一心往外突。伯海深知已經無力改變現狀,這樣下去遲早要完,只能跟著大部隊走。
伯海一行人乘坐的是一輛軍用卡車,上面坐的都是他的好友,同鄉,大家知道現在只能各奔東西了,於是不再顧前面的危險,開著車東奔西走。讓人驚奇的是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阻攔,很順利地進入了城中,但是他們還是發現周圍有很多敵方人員,不過並沒有怎麼注意到自己這群人。
但是事實就是在你覺得一切都好的時候,災禍突然降臨。伯海這一隊在進入到一個村落後,突然從四面八方湧出大量穿著軍裝計程車兵,顯然他們是在甕中捉鱉。於是一場廝殺開始了,天昏地暗,浴血難瞑……伯海最後一刻的記憶是他手中的信物,玉佩閃著潔白的光芒……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怎麼擁有了這一段記憶,是他穿越成為了我,還是我穿越成為了他?一連串的疑問襲來,我的大腦有點痛,這感覺竟如此真實,現在我就是伯海嗎?我要到哪裡去找他的(我的)真巧呢?
過了幾天,我感覺伯海的記憶已經完全與我重合了,現在我是我,但我也是伯海,現在我要去找真巧了。
雖然“我是誰”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漸漸明晰,但是我卻忘了我家在哪裡,家裡有些什麼人,也許是伯海的緣故,我現在頗像是那個到山間尋仙的村人,三日不還,世間已變了面目,“到鄉翻似爛柯人”。
我憑腦海裡的記憶,在市井,在山村摸索前進,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我找到了可能是我家的地方,這個地方陌生而又熟悉。這是一座古樸的小院,門口的小黑狗看見我先是愣了愣,隨後衝我吼叫了兩聲便撲了過來,我以為要被咬到了,到近前才發現這個狗好像只咬到了我的褲腿,並且表現得十分激動。哦,你是在歡迎主人嗎?
我走到院子前,探頭向裡張望,佈滿青苔的小徑盡頭,是一個在埋頭洗衣服的女子,白衣素裙,黑髮及腰。我的心砰砰的跳起來,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請問,這裡是誰家?連問了兩遍,沒有回應,我便走上前去,這時她終於回過頭來,那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除了她的模樣在腦海裡,她是真巧!
為何我會在這個世界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真巧,那個遠在民國年間的女子,此刻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溫婉安詳的面龐看不出悲喜,只有一絲絲落寞很難察覺。
這時她開口了:你是誰?
我愣了一下,想到即使我與伯海相似,更擁有他的意識,經過長年的戰亂他不認識我也很正常,於是我說道:我是新來附近住的,過來四處走走,認識一下新鄰居。
她的臉上露出了溫暖的微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