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事(第1/2 頁)
雞鳴第一聲時,季以遙便已經收拾妥當。
徐笙仍生著病,此刻還在昏昏沉沉地睡著,季以遙沒有打擾她,放輕動作帶著東西出了門。
摸著黑剛到院中,他就瞧見有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子在搖晃。季以遙心中頓生警覺:“誰!”
“三郎,是我。”
穆氏已經等候多時,季以遙松下心,朝她快走幾步。
“娘怎麼這麼早?”
“你要出遠門,為孃的始終放心不下......這是給你路上備著的吃食,你別省著,餓了就吃,若不夠這裡還有些銀錢,你拿著再去買些。”
穆氏絮絮叨叨地對著季以遙說了一大堆,季以遙這才發現穆氏手中提著一個布袋子。
兒行千里母擔憂!
季以遙忍不住在心中喟嘆一句,伸手接過布袋子,卻沒接她給的銀錢。
“娘做的吃食兒子就卻之不恭了,可這銀錢倒不必,兒子手中還有些閒錢,娘還是留著給自己添些衣裳首飾罷。”
“你那點子錢不早用作辦婚宴了,哪還有什麼錢?你把這收下......”
季以遙眼看再推拒不得,忽聽見院外一聲牛哞,急中生智道:“娘,想來陳伯的牛車已經停在村口,不好讓人家等久,兒子這便離去了。”
說罷,不再給穆氏反應的機會,繞過她急急推開院門。
穆氏緊追幾步,可出門哪還見得季以遙的身影?她站在門口面向漆黑寂靜的路巷,佇立良久,一直到天邊曉白時才帶著一身寒露進了門。
徐笙醒來時身邊的床面早已冰涼。
她一驚,猛地坐起身來,環顧四周,歸屬季以遙的物什都已不在原地,只剩了書桌上一隻豪筆、一方硯臺、和一封信。
徐笙悵然若失,暗自埋怨著自己不爭氣,竟沒能送上郎君一程。
信?
徐笙又突然抬眼望去。
真的是信!
她沒顧得上空氣寒涼,直接掀開被子光著腳艱難挪到桌邊拿起信,她迫不及待地拆開。
“吾妻,見字如面。此去數月之久,猶煩為我孝於父母、宜存於家,有事旦書於我,我當於爾同謀。未去時思起,願早與君相見,兼善保己。汝夫季以遙。”
沒想到平日裡瞧著清冷的郎君與紙筆間倒是這麼奔放,徐笙暗啐他一句不正經,又仔仔細細把信摺好,藏在她的首飾盒子最底下。
做完一切她才覺著有些冷,又慢騰騰回到床上,已然沒有了睡意,索性便起身穿戴起來。
她已經在床上躺著過一天,已經算是很好了,誰家做媳婦的成天懶著?
饒是她不再躲懶,可她出門時也已日上三竿,季家人早已用過早食。
“二弟妹?你怎麼下床了?可好些了?”
季家人照常是都在院中坐著,馬氏首先瞧著她。這一聲也吸引住季家人的視線,或多或少都朝她露出關切的神情,彷彿早兩日對她橫眉怒目的不是他們一般。
徐笙微微垂下眸子,長輩們願意演著闔家親睦的場面,做小輩的自然也要配合。
她再抬眼時,臉上已經露出跟平常一般無二的笑顏。
“是媳婦的不是,這兩日盡躲著懶,倒讓長輩們多添些活計......”
“哎,一家人咱不興說兩家話。你身子可好些?先頭是我們誤會住你,害你吃了大苦頭。”
“奶這話也是見外了,像您說的,一家人哪有做兩家的?這事咱就揭過去不提罷。”
吳氏最是樂意聽著這話,她如今年歲漸老,就希望瞧著一家和和美美,她拉住徐笙的手,輕輕拍著以示安慰。
徐笙陪著吳氏聊了一小會兒,循舊搬出自己的針線簍子緩慢地挪坐到穆氏和馬氏中間。前些時候她有個花色怎麼也繡不好,趁著這會子功夫,她正好請教穆氏。
還沒等她翻找出那塊半成品的料子,馬氏突然賊兮兮地湊近在她耳邊。
“三弟妹可知道最近村裡出了一樁大事?”
徐笙望過去,她這兩日關在要麼關在柴屋、要麼躺在榻上,從何得知訊息?馬氏這話不過也就是象徵地問問。
果不其然,馬氏並沒想聽到徐笙的回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告訴徐笙:“三弟妹的表姐,村長孫女姜婷婷,已經許下人家啦!”
徐笙聞言收回好奇的目光。
她還當什麼事,表姐許下人家她也高興,她尋思著找個時日得去道賀一番,不論先頭她成親前那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