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逼親(第1/3 頁)
徐秀才擱下茶杯仔細打量著季以遙——說是審視也不為過。
年輕人長相白淨俊秀,身姿雖然單薄了點但挺拔修長,更不論少年人的品行是他從小看著的。
徐秀才越看越滿意,忖度著開口道:“學篤啊,你家可給你商量親事?”
季以遙聞言微怔,端著茶水的手停在半空,一時不知是該放下還是該繼續喝。
他抬頭看向上首的徐秀才,見徐秀才神情嚴肅,並沒有調笑的意思。
他斟酌回道:“婚姻之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學生未曾聽家母提起過學生的親事,想來是還未到年紀。何況學生年紀著實也不大,現下當以考取功名為主要,兒女私情暫可擱置。”
“哎,此言差矣。”徐秀才搖頭,“我與你師母成婚的晚,所以孩子都來的晚。我二十六歲上才得了一個閨女,累的母親掛心不已。幸而,兩春秋後,家中終於添丁,才使母親心安。”
“古語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尚年輕,醉於功名是應該,可成家立業,自是先成家再立業。如今你年歲漸長,有些事總歸不好再麻煩父母長輩,還是需要賢內助替你拾掇的。”
他又呷口茶,道:“我家小女年十四,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若你有意,不妨應下這門親事?你二人自小也算是一同長大,倒是好相處的。”
季以遙喉間發緊,他自小便極有主張,便連唸書一事,也是他自個人偷摸去到村學外邊,才被徐秀才給發現。得蒙徐秀才寬厚,知他家貧,不收他束脩,只要他自備筆墨紙硯,他才能有今日。
可正因為他自有主張,因此他心中理想的妻子形象應是溫柔知禮、舉止大方,又或是伶俐活潑,潑辣些都無妨。而徐笙,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害羞膽小,實在小家子氣,與他心中的賢內助模樣相去甚遠。
可這是從小教導他的恩師提出來的啊!
季以遙輕輕將茶擱在桌上,左手藏在袖中緊握成拳,沉默良久,他伸出舌頭將微乾的薄唇潤溼,方才啟口。
“得老師厚愛,學生本不該推辭,只是學生家情況老師也知曉,恐委屈了徐姑娘,實在是……”
季以遙還是選擇拒絕,既是為他,也是為徐家姑娘。婚後怨偶,定非兩家所願。
“你不願意?”
茶杯被置在桌子噠地一響。
季以遙緊抿雙唇,低垂下的睫羽擋住眼中的複雜。
“實在是學生高攀。”
“你可是已有了心上人?”
“……學生沒有。”
徐秀才沉下臉,加重了語氣,“怎麼,你如今是中了秀才,瞧不上老夫的女兒?”
若他是有心上人,徐秀才也不會當那打鴛鴦的棒,但季以遙明顯是推脫之詞,支支吾吾拿不出個正經原因,這就是瞧不上他徐家女兒了。
正如季以遙所言,自家與他結親是季家高攀,但他仍是推拒,便確實是不知好歹。
“也罷,你既有他意,瞧不上我徐家,便請離去吧,日後也不必再上門來!我徐家也不是任人作踐的!”
徐秀才眉目再不似剛剛的欣喜柔和,話落便起身欲離去。
他渾身裹挾著怒意與季以遙側身而過時,季以遙也嚯地站起身。
可季以遙立在原地低著頭並不言語。他心中是在是諸多滋味交雜。
眼下季家出了個秀才,瞧著是風光。實際,季家年前剛剛辦過一場婚事,又給季以遙湊出在外的銀錢,有那腦子靈活的猜也猜得出季家裡面是個什麼情況,縱使再多姑娘心儀季以遙,也不見得人家會願意把女兒嫁過來。
吃苦不說,沒準兒還得倒貼錢,傻子才願意做這賠本買賣!
除非考上舉人。
可舉人哪有那麼容易考上?若是真要等季家給他說親,還不知得拖到什麼時候。徐家不嫌棄他家這情況肯把女兒下嫁,足以見其真心實意。
再者,季以遙也不願因此事跟先生鬧僵,讀書人更要名聲,這事傳出去,旁人不會道徐家不是,只會說他季以遙數禮忘文。
罷了,徐家姑娘除開這性子是個頂頂好的,大不了自己費心多看顧著,兩人總能好好地過日子。
季以遙心中無奈嘆口氣,勸慰著自己,肩膀微微下垮。有決斷後他不再猶豫,對著徐秀才的背影直直跪下。
“先生言重了!能攀上這門親事是學生的福氣,學生並非不願,只是不忍徐家姑娘跟著學生吃苦……若先生不棄,學生定會擔起責任,愛護徐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