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誰的靈魂,如何安慰(第1/2 頁)
課程都已經學完了,剩下的就是枯燥的複習,得虧了大家心態好,偶爾還能苦中作樂。
說起來現在就業前景堪憂,白璧微靈機一動:“咱們四個,加上樑鴻飛他們宿舍四個,八個人學不同專業,到時候聯手辦醫院怎麼樣?”
這麼想當然的主意,也只有她天馬行空的腦洞配得上了吧。桑蘭雪率先開口了:“沒資金!”
白璧微:“貸!”
陳雨然:“沒器材!”
白璧微:“買!”
衣竹:“沒護士!”
白璧微:“請!”
桑蘭雪:“沒病號!”
白璧微一把抓過陳雨然來:“扮!”
大家直接笑瘋了,卻是誰也沒有理會她的餿主意。白璧微不死心地打電話找梁鴻飛商量,得到的當然也是拒絕,還有毫不留情的嘲笑。
怎麼都領會不到她的良苦用心呢……白璧微無可奈何,只得大聲哀號:“我以我血薦軒轅,雙袖龍鍾淚不幹。嫦娥孤棲與誰鄰?四萬萬神州竟無人!”
陳雨然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你在七拉八扯什麼呢?”
白璧微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衣竹冷冷地補了一句:“還用問嗎?她什麼時候正常過?”
桑蘭雪跟著補刀:“她經常神經搭錯線,咱們早該習慣了呀。”
白璧微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拉開宿舍門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這個破地兒是一天也沒法待了!
*****
第二天下午放學後,白璧微出去寄了封信,回到宿舍時天色已經暗了。室友們各自在看書,白璧微也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拿本書專心致志苦讀起來。
過了很久,估計是看累了,衣竹從解剖課本上抬起頭來,揉了揉眼睛問桑蘭雪:“在看什麼?”
桑蘭雪無奈地揚揚課本:“親愛的馬克思同志的理論。”轉眼看見白璧微拿著本楚辭發呆,有些奇怪道:“怎麼還不好好看書?想什麼呢?”
白璧微回過神來,笑了一笑:“懷念偉大的屈原老先生唄。”
“現在?端午節早過了……”桑蘭雪小聲嘀咕。
“就是現在才懷念啊。”白璧微瞥了一眼馬克思理論課本,“我發現還是中國人疼中國人,德國人給咱們安排了這麼大一門必修課,看看屈原多好,還給幾天假期。”
衣竹和桑蘭雪都是一頭的尼亞加拉大瀑布汗――敢情在這位同學眼裡,屈原最大的貢獻就是拼了老命為後人換來三天假?
那位老先生泉下有知,估計得哭得很傷心啊。
*****
白璧微笑了一會兒,發現宿舍裡就她們三個人,便問:“然然呢?”
桑蘭雪回答:“好像是去一家畫館?說是剛要開業,她去幫幫忙。”
白璧微隨即明白了。寧無蹤要在這兒開一座畫館,從此一直守著陳雨然,再不離開。
有些欣喜。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寧無蹤對陳雨然是真心的。
卻也有些憂慮。寧無蹤的身份不可能是普通的畫師,以後……會不會影響到陳雨然原本平靜的生活?
卻也無法多說、多做什麼。
各人有各人的際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希望他們一切都好。
淋過雨的人,大抵有兩種心態。一種是希望借給別人一把傘,讓人免遭淋雨之苦;另一種則是把別人的傘撕破,讓其同自己一般,淋溼,滑倒,一身狼狽。
白璧微無疑是前者。不論自己遭遇如何,她始終是真誠地、全心全意地,希望身邊的每一個人,可以平安幸福,無憂無慮。
兩位室友都各自好好看書了,白璧微抽出日記,緩緩寫下幾行字。
草原上有一個傳說,如果有人甘願用心尖上的血染紅流浪者的劍,那麼他的靈魂就會得到安慰,不會再漂泊無依。
放下筆凝神沉思了片刻,白璧微輕輕嘆了口氣。
寧無蹤和陳雨然的心,都曾經流浪了許多年,可是,因為那份濃濃的愛意,他們終於相聚,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位置,不會再流浪了。
可是她自己,卻為何無法喚回那個人?她是多麼希望他能夠不再漂泊,安定下來……
如果,如果可以與他重逢,她情願用自己心尖上的血,來染紅他的劍。
只求他的靈魂可以安寧下來,永遠不再流浪。
長出口氣,將所有的傷痛輕輕摺疊收好――既然沒有人為她遮擋那許多的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