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入松「四」酒後(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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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還能走嗎？小心點。除了腿還有哪裡磕著？沙發上坐一下，我給你上藥。”

&esp;&esp;她不滿意地提起一口氣，“你都不問我痛不痛。”

&esp;&esp;“痛不痛？”他心不在焉地敷衍。

&esp;&esp;她氣得直撲向沙發，“痛死了，再也起不來了。”

&esp;&esp;他終於忍不住偷笑，走向房間另一側，取下放在高處的藥盒，又順帶整出好些過期藥品，以前她吃剩下的三黃連、魚肝油，再是藿香正氣丸、待在家裡。”

&esp;&esp;他聽得不由一驚，不知所措地撩了撩她的頭髮，“在學校過得不開心嗎？還是像以前一樣，有人欺負你？”

&esp;&esp;她雙手抱膝，兩腳的大拇指十字交迭，“那……倒也沒有，比以前好多了。新同學對我都挺好的。畢竟不是實驗班了，大家的功利心也沒那麼重。我的同桌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雖然在學校裡很少講話……”

&esp;&esp;為掩飾心中的緊張，她斜望著角落的燈，一股腦講了許多話。他的注意卻早被別的事勾去。

&esp;&esp;雨痕將肩角的衣料染透，緊貼肌膚，柔美曲線勾勒得纖毫畢現，似冰雕被融化輪廓的一角。肩帶一絲不苟地直吊起，本不願隱秘的珍寶現示於他人，卻自己將藏寶地的所在出賣乾淨。沒整理好的碎髮沾了水，像亂生的藤蔓附在耳邊，委婉言說著少女的愛與欲，初嘗情事的煩想與遐思。

&esp;&esp;他試著趁她還放鬆清理腿上的傷處。手中的動作卻更快凌亂，不知哪裡壓得重了，又結結實實捱了一腳。

&esp;&esp;“你弄疼我了。”

&esp;&esp;“對不起，已經弄好了。”

&esp;&esp;他一示弱，兩人又不得不像平日那樣保持距離，在熟悉的房間裡兩兩相望。胸口起伏、呼吸失控的痕跡都逃不走，但誰都寧可假裝不知。

&esp;&esp;今晚該再做一次嗎？也不知他怎樣想。現在的她倒是很釋然了，光是兩人在一起就很好。他若不樂意，她不想一味地任性強求。或許他也沒把小孩子說的“想做”太當真？

&esp;&esp;她極力屏息凝神，直到呼吸有燈影那麼細長，“還有……傷。”

&esp;&esp;“嗯？哪裡？”

&esp;&esp;他沒有將頭轉回來。

&esp;&esp;心臟的搏動幾乎令她胸口作痛，她用力按下躁動，磕磕巴巴道：“腰、腰上，也痛。”

&esp;&esp;許久都沒等到回覆。她看見，他的喉結像在吞嚥時那樣劇烈翻滾。

&esp;&esp;然後，又一切恢復如常，他道：“那你得自己弄了。還是說傷在背面，夠不到？”

&esp;&esp;“嗯。”

&esp;&esp;她遲疑著捏起裙邊，沿著腿側緩慢拉高，外裙、再是襯裙的薄紗。少女腿間的春色寸寸顯露，色澤瑩白如玉，嬌柔似新成的藕段。偏有一抹狂亂的紅紫兀立一角，教人不由地心生憐愛。

&esp;&esp;他沒能掩飾回首那一剎的失神。

&esp;&esp;雨停了。貓貓又踩著滿地的落花雨痕，不見首尾地出沒。有人忘記了關窗。窗外，孤寂的哀鳴此起彼伏，每每聽著將要斷氣，又從另一處連綿地續上。

&esp;&esp;她繼續將半邊的裙襬推過腰上，幾乎能瞧見文胸的蕾絲邊緣。

&esp;&esp;“這裡。”

&esp;&esp;腰上雖疼，傷得卻不重。這一會過去，早已了無痕跡。

&esp;&esp;他保持著上藥時的跪姿，看向“皇帝的新傷”不由愣神，許久才探出手，在她腰間漫無目的地輕畫，“這裡嗎？還是這裡？”

&esp;&esp;她早就不記得自己磕在哪。他也絲毫不肯用力，調情似的，只有蜻蜓點水的勾挑。很快，慾念又像雨後的苔蘚滿地發芽，她情不自禁輕吟一聲，將手繞在他的後頸，低低地探進領口。

&esp;&esp;時間漏了一拍，指尖的動作隨之一頓。他好像意識到自己上當，眼底神光瀲灩，恍然將長睫染得濡溼，似幽黑的天幕上墜著三兩粒星子。星星即將墜落，在絲絲掩抑的呼吸裡顫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