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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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就性向問題而言,據李信年所知身邊因此和家裡決裂的也不在少數,偏偏祝汐不可能做得到這一點。
&esp;&esp;因為寧芸和祝展國給過他的東西確實太多。
&esp;&esp;教養,學識,社會地位,幾乎像是另一個編織完整的世界。李信年並沒有見過,但是可以想象,很多人會在那個世界裡走完比一般人更順遂平等的一生。
&esp;&esp;“阿姨是怕自己不在了,我會對不起你。”
&esp;&esp;李信年想了想,還是輕聲安慰。
&esp;&esp;既然祝汐已經知道他們見過面,也就不用再刻意地迴避。他對寧芸無法評價太多,但如果這樣說能在表象上讓三方都好過一點。
&esp;&esp;他習慣於做這種事。有些話說出口就會變味,但小朋友的人生確實很圓滿。
&esp;&esp;“我一直沒有問你,那天為什麼會在迷津。”
&esp;&esp;
&esp;&esp;這次祝汐在黑暗中看了他很久,最後說:“我不想騙你,我不知道。”
&esp;&esp;居然在這種時候也是坦誠的,像是很容易就可以說出這種話,卻不會讓人感到輕浮。事實上以李信年自信閱人無數的水平,一切當然不是毫無端倪。小朋友和迷津的夜場格格不入,像浮在塵灰上居無定所的水銀。
&esp;&esp;其實李信年沒有說,那天在醫院還發生過其他的對話。
&esp;&esp;場景大概是寧芸坐在病床上,一片雪白的背景。平心而論對方的氣質很溫雅,如果不是手上的輸液針和背後制式統一的住院牌,也幾乎看不出什麼病弱的樣子。
&esp;&esp;李信年當時站在原地,甚至忽然想到,其實祝汐身上的那種沉穩很像她。
&esp;&esp;然而當然是不同的兩個人。念頭一閃而過的瞬間,就看到對方很端方地笑了一下:
&esp;&esp;“你別看汐汐那個樣子。”
&esp;&esp;寧芸語氣平和地說:“他根本不會談戀愛的。”
&esp;&esp;——!該怎麼形容,對方的話音裡甚至好像還帶有一點歉然的意味,是那種上流社會得體的禮儀。
&esp;&esp;在當下的環境裡李信年大概沒有表現出受到震驚的樣子,或者那天發生的震撼事件太多了,也無所謂這一件。
&esp;&esp;只是事後過了好幾天,一閉上眼睛就好像還總是能想到那一天,投照在病房白色牆壁上的光影。
&esp;&esp;這算什麼,一個母親對兒子的審判嗎。因為寧芸的態度過於平靜,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沒有立刻想到任何反駁的話。
&esp;&esp;或者也許寧芸是對的。李信年想,小朋友根本不會談戀愛,否則怎麼會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分手一年之後去到和前男友一起看過live的現場是為了什麼。
&esp;&esp;然而他又想起和祝汐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晚上。窗外的月色波光粼粼,小朋友坐在他的舊沙發上,他的名字是一種來自夜間的潮水。
&esp;&esp;——或者回到二十分鐘前也很好。
&esp;&esp;只有身體上的接觸是最切實和平等的,肌肉和面板緊緊相貼,像一種年少鮮活的輕信。人生總有這樣的時候,好像只要稍微被哄騙兩句,就可以一往無前。
&esp;&esp;李信年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之後祝汐就笑了一下,從貼著他的那塊地方可以很明顯感覺到那種顫動。李信年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背:“汐汐。”
&esp;&esp;像是那把劍終於落下來之前的那一刻。
&esp;&esp;他輕聲說:“其實我知道……”
&esp;&esp;就像哪怕寧芸生病住院這件事過去好幾個月,祝汐也沒有想過要告訴他。
&esp;&esp;那一天對方是因為什麼走進迷津,或許有萬分之一的迷茫,一些不知來處的遺憾和自我懷疑:人都會有這樣的時候,過往微不足道的歡愉也許會以百倍的懷想擊中某個當下的瞬間。這條路不好走,然而從始至終他都不會真的暴露一分。
&esp;&esp;小朋友可以自己處理好任何事——這當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