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拿首好戲(第1/3 頁)
京城外八百里有一座可以望盡皇宮的小山丘,只要你視力合格,且有看透陣法的能力。
山丘頂上,祭壇供奉著三牲,承載著歷史的青銅鼎內蓋著層土壤,三支香灰閃爍暗光,昏黃、血紅、灰白三條煙柱沖天而起。
‘吳清宇’一身道袍,手持銅鈴,山下四方埋下四樣信物,又分別其上插入立標,在唯一的一條山路沿途放上幾塊石頭,在祭壇前以水為筆在泥土上畫出京城內外的大樣圖。
用樹枝將京城分為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九個宮位。
然後,腳尖不觸地,只聽見急促的鈴聲,道士在京城外來回跨越,身子在京城上翻轉,手指不停的射出尖石仔射入八個宮位。
最後停留在半空,謹慎從懷裡拿出一副牌位,小心翼翼放入中宮。
做完準備工作,銅鈴收回袖中,‘吳清宇’拿起祭壇上由紅線捆綁銅錢而成的銅劍。
抓把符紙擦拭一遍銅劍,扔入火燭,火光瞬間膨脹,又收縮回燭火,殘灰隨風飄蕩。
‘吳清宇’單手持劍掐訣,雙手夾著銅劍結印。
“告天之祭,今有不宵之徒不尊道法理術,罔顧天地常倫,盜一國之氣運疲弊生靈。
此人,命數已盡,福壽不再,緣分淺薄,現,請上仙削其國運福祿,令此獠原形畢露。”
劍鋒指向八百里外的京城,‘祂’甦醒過來朝蜃國投下注意。
一切都還沒有發生,而這座小山丘定格在‘吳清宇’拿劍對準京城那一幕,因為他只是過去的歷史投影,是曾經發生在道歷2413年,過去的終是過去,而現如今的吳清宇還在皇天大陣上和肖捕頭下棋。
拿過去的投影是糊弄不了‘祂’的,哪怕這個世界已經明面暗面都歸屬於肖捕頭的上頭,可該走的流程就得走一遍,必須要祂的代理人親自來!
規則,是必須遵循的,因為這是道祖定下來的。
天外魔神,可以不給天道、命運、世界意志這些面子,但對於仰臥起坐,堪比薛定諤的貓一樣無法定義生死的存在,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在規則裡當邪神。
別看那些在邪神手下的病毒整天在歷史裡面搞風搞雨,那叫崽賣爺田——不心疼,人家正兒八經的有現實身份證,根正苗紅的人類。
不然,真以為一個個魔神當邪神搗鼓邪惡計劃是在玩過家家啊!還不是道祖掌握著世間最大的道理。
畢竟,誰也不知道哪天道祖腦抽想不開,從歷史長河的源頭——黑淵跑出來,喊著:
天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盡蒼生盡王臣。
人之生矣有貴賤,貴人長為天恩眷。
人生富貴總由天,草民之窮由天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翻天覆地從今始,殺人何須惜手勞。
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殺!不仁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不禮不智不信人,吾曰:殺殺殺!
從頭殺到尾,再從尾殺到頭,保證一個不落,再回去黑淵待著。
祂憂心忡忡。
被定格在那一瞬間的畫面,時間重新流動,吳清宇過去的投影變得靈動,雙眼有神。
等於是把過期的飯票重新蓋上新的日期。機制觸發,山川大地為之一震,祂霍然間將注意投向京城。
京城裡就剩兩活人,皇城內皇室宗親、高官侯爵、侍衛將領演繹人偶,目無表情看著今晚的新郎新娘。
噗呲!
一口酒水下肚,一口血水吐出,太子噴出鮮血,將面前的新娘的婚衣染上紅火般的顏色。
錯愕變成呆滯的眼神彷彿歷經輪迴,變得滄桑麻木,看著眼前的女子,太子顫顫巍巍伸出手想要掀開她的紅蓋頭,淚角卻流下兩痕血淚。
新娘放下插入心臟的匕首,隔著紅布看著自己新郎,默默倒退。
好像舞臺即將落幕,把燈光聚攏到一人,而其他人退場般,整座皇城,從新娘開始走出聚光燈下消失在黑暗,其餘人偶也在最後不等謝幕悄然消失,把舞臺留給唯一的主角。
太子在捂著胸口的匕首失聲痛哭,可逐漸由人類的悲鳴變為野獸的不甘的哀嚎。
它撕開了那已經失去作用的偽裝,煞氣自然而然浮現聚攏,黑霧籠罩皇城,只有在外的齊官言蘭傑偉看著黑霧驟然升起的猩紅獸瞳。
隨之而來的是地動山搖,巨獸猛然衝出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