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險入歧途(第1/2 頁)

詭谷中的局勢，直到一個月後才完全穩定下來，期間原本的谷主嫡系和一些窮兇極惡之徒被全部清洗，還有不少人害怕被牽連，也紛紛逃離了詭谷。

不過這對白面書生來說倒是好事，谷中的反對聲音一下子就被壓了下去，即便還有些居心叵測的人，也不敢在這時候冒頭，生怕被殺紅眼的白面書生順手砍了。

於是新的秩序非常順利的推行了下去，至少沒了幾大山頭掣肘，谷中曾經殺來殺去的風氣好了很多，至少表面上和氣了很多。

而谷中最終形成了以白面書生、邪道人、逍遙散仙為首的三方勢力鼎足而立的格局，當然大部分還是依附於白面書生。

歸功於逍遙散仙和司空柔，合歡宗從人人不屑的皮肉宗門翻身做主人，反倒成了新的三大勢力之一，不少曾經只能讓合歡宗門人討好的勢力，反而現在要舔著臉討好合歡宗，讓很多人都感嘆命運無常。

楚雲夢這一個月只是端坐在詭谷上空的雲端，靜靜地看著谷中各種亂象，在這從混亂逐漸變得穩定的過程中，他似有所悟。

“小猴子，你看這些人，真是可恨又可憐。”

孫明神以真身狀態蹲在楚雲夢的身邊，有些不明所以地抓了抓腦袋，響起一陣“嚓嚓”的聲音，他抬頭看向楚雲夢。

“主人，這些人可恨我倒是明白，但為何說他們可憐？”

楚雲夢指了指下方如同螞蟻大小的人群，神情有些黯然。

“這些人啊，不論是被逼逃到這裡，還是把這裡當做了惡徒的樂園，在他們的人生經歷裡，得到的最大教訓就是不夠強。”

“因為不夠強，才會被欺凌，才會打不過正道宗門，只能龜縮在這裡欺負比他們更弱的人。每當這種欺凌發生時，不論是施暴者，還是受害者，都會更加堅信，在這世間，只有拳頭才是最大的道理。”

“可這種想法，真的對嗎？”

孫明神更加不明白了，眼裡滿是迷惑。

“主人，拳頭大就是最大的道理啊，這有什麼不對的？”

楚雲夢喟嘆道：“強者欺壓弱者，而弱者卻揮拳向更弱者，這是妖族的生存法則，不該是人族的。”

“人族，應該是敢為弱者，揮拳向更強者，應該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應該是公道自在人心，應該是尊老愛幼、互幫互助……”

邪道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楚雲夢的身旁，聽到他好似喃喃自語的喟嘆，不由得喝道：“痴兒！人間難不成是臭茅坑，只有些汙穢和蠅蛆不成？！那吾等正道還守衛這人間做什麼，不如讓魔界佔了拉倒！”

楚雲夢猛然驚醒，一身冷汗，胸口的心跳猶如擂鼓般“咚咚”直響，他心悸地對邪道人深鞠一躬道：“多謝道長，小子修心不夠，差點誤入迷途。”

邪道人坦然受之，皺眉問道：“老道不知你師父是怎麼教你的，悟道這種事情，也沒給你找個護道人？”

楚雲夢苦笑道：“散修而已，哪有師承。”

邪道人搖頭不已，隨後指著下方的人群對楚雲夢說道：“老道曾經也如你一般，對這個世道產生了懷疑。我鎮獄門歷代不知多少長老弟子因為鎮壓惡鬼殞命，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凡人，卻只因門人中有些御使鬼物的手段，就誤認為我等是邪道中人，你可知道老道當時有多憤怒？”

“老道只恨不得將那些人的嘴都撕爛，眼睛都挖出來扔到陵園裡看看，為了這人間的安定，到底有多少人默默的犧牲，而他們什麼都沒做，卻能享受這世間最寶貴的安寧！”

即便早已釋懷，邪道人說到這裡，仍舊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臉上的肌肉也在不自覺的抽動著。

“那道長又是如何釋懷的？”楚雲夢連忙問道。

邪道人長呼了一口鬱氣，有些感慨，又有些遺憾地說道：“那是一個孩子，一個沒能從惡鬼口中救下的孩子，在他彌留之際，卻對著老道說‘道長，我不怪你，我妹妹活下來就好。’”

“殺他的惡鬼，是趁我們不備逃出包圍圈，這才讓他遭了毒手，那個孩子，是為了救他的妹妹才死的。所以老道那天違背了師門戒律，將那惡鬼打得魂飛魄散，卻仍舊無法彌補心中的悔恨。”

“而那個小女孩，只是哭著抱著他的哥哥。老道本以為，那孩子會恨我，卻沒想到她與她的哥哥一般，只是紅著眼睛說‘不怪道長，這都是命。’”

“所以老道從那時起就明白了，老道所守護的，不是那些個狼心狗肺的蠢貨，而是人間最難得的善良。”

楚雲夢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