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獰雨夜調虎離山 內閣府定策討亂(第4/6 頁)
兵見狀,心膽俱裂,面面相覷,噤若寒蟬。至此單雄信如夢初醒,恍然大悟,自己必是誤信敵軍偽報,中人調虎離山之策,照此看來,童山大營,已然陷於敵手。此刻他又驚又怒,握拳透爪,破口罵道:“賊人設計害我,我必將爾等挫骨揚灰!”郭士衡冷笑一聲說道:“你已走投無路,何出此言!還不若下馬乞降,或可留你一條性命。”單雄信啐了一聲,仗槊欲上,吳熹連忙上前喝止,勸道:“將軍三思,輸贏勝敗,兵家常事,敵軍人多勢眾,鋒芒旺盛,將軍與之硬拼,不過枉送性命,眼下還是暫避為好。”單雄信雖不甘心,可他連連遭挫,此刻已是心灰氣餒,又經吳熹這一說,便再無膽力去鬥郭士衡,只聽他嘆息而道:“走,往清淇,退去魏王主寨,爾等先行,有我親自斷後。”危在旦夕之際,也不容人猶豫,吳熹聽罷,即刻撥馬調頭,引眾往東南馳去。
單雄信見吳熹離去,挺槊遙指郭士衡,恨恨而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我勢窮力蹙,且容你囂張,來日兩軍對決,必與你一較雌雄!”他說罷轉身即走。單雄信不戰而退,也是意料之中,郭士衡哼了一聲,正欲麾軍追趕,卻見王婉兒策馬奔至,將他攔住而道:“敵將丟了童山,回去多半也是死路一條,且容他去吧。當務之急,應先穩住陣腳,將戰況報知宇文化及,助他麾主力渡永濟渠安抵此處,以為決戰準備。”郭士衡尋思片晌,說道:“大小姐言之有理,末將這就收兵去辦。”說罷,兩人便一同整軍回營,依約行事。
而單雄信等人灰頭土臉回到清淇,見了李密,將中計落敗,丟了大寨之事詳細一說,李密聽罷勃然大怒。童山高地失陷,即是教宇文化及破圍而出,此前處心積慮一番計劃部署盡被打亂,合圍之策亦是落空,李密一時氣上頭來,便叱武士推出斬之。畢竟單雄信也是救主心切,方才誤中陰謀,又幾曾料到李密如此絕情,竟因此取人性命,聞得此言,他心中一涼,愣沉於地。幾名刀斧手正上前拽人,王伯當趕緊跪地勸道:“單大哥隨瓦崗軍征戰多年,勞苦功高,還請魏王網開一面,容其戴罪立功。”羅士信亦上前跪地勸道:“兩軍交戰在即,臨陣斬將不利,望魏王法外開恩,權且記過,容其將功贖罪。”帳內將士聞言,亦紛紛上來求情。李密沉吟片刻,冷靜下來,終還是覺得此時斬將欠妥,於是說道:“也罷,今日且留你性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單雄信推出帳外,杖責二十,以示懲處。”
單雄信方被人拖出帳去,鄭頲又上前說道:“看來宇文化及與我等議和,也是將計就計。眼下既有其先鋒襲取童山,此處淇水對岸主力不日必渡永濟渠,屯往童山高地。魏王可出兵設伏,半道截殺,必可破之。”李密湊眉蹙額,思量再三,方才說道:“宇文化及無能之輩,安能有此膽略,其營中必有智謀之士相助。若然如此,其主力撤營渡水定有防備,我等出兵劫殺,恐再中人下懷。”說著李密又凝視起帳中那張軍形地圖,許久,他禁不住自言自語說道:“看來與宇文化及決戰之地,最終還得落在童山了。”
黎陽這邊魏、許兩軍臨陣對壘,劍拔弩張,決戰迫近眉睫,可東都洛陽城中,也並未因李密麾軍離去而就此安寧。這一夜,盧楚匆匆忙忙尋到元文都府上,聲稱有要事相商。盧楚深夜造訪,看來此事非同小可,元文都徑直將其引至後院廂房,屏退下人,方才說道:“盧大人何事如此慌張?”盧楚說道:“傍晚時分,城門郎擒獲一名行跡可疑之人,經我等嚴刑拷打,此人已然招供,他竟是一名細作。魯公可知他是何來歷?”元文都眉頭一皺,心中隱隱不安,說道:“願聞其詳。”盧楚說道:“此人乃是鄭公王世充府上親信。原來數日前王世充已遣人暗中前往黎陽,協助宇文化及對戰李密,此人今夜潛回城中,正是回來傳報黎陽戰況。”元文都驟然驚愕失色,一時語塞,無言以對。盧楚見狀,又說道:“據聞那日陳公於上東門群宴百僚,席間論起招安李密之事,王世充頗有微詞。依下官之見,王世充暗中勾結宇文化及,多半欲以東都應之!”元文都哼了一聲,怒目切齒說道:“王世充果然暗中作祟,包藏禍心,此人不除,必成大患。”盧楚說道:“不錯,此人陰險狡詐,圖謀不軌,我等還當早作打算。”
也是元文都、盧楚等人文吏出身,先前面對王世充這等武夫,終歸還缺一些大動干戈的膽識勇氣,故此他二人一直期待李密東進擊破宇文化及之後,由他上洛對付王世充。不過照如今情勢看來,朝中元、王兩黨之間暗鬥,業已到了你死我活之時,未必可等到魏、許決出勝負。想及此處,元文都把心一橫,拍案而道:“先發制於人,後發受制於人!既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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