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金甲神將單杵擎天 青衫遊俠雙鞭破圍(第2/5 頁)
勒馬韁,只見龍驤高高立起,一聲長嘯,前足一踢,又重重踏向地面,喀嚓幾聲,已將當面兩人踩作肉泥。而龍驤前足落地,後足即使勁一蹬,縱身躍起,往楊玄瑛這邊撞來。宇文博穩坐於馬上,趁勢掄起金,連連橫掃,杵頭過處,戕風饕虐,人皆靡倒。
眼看宇文博闖出一條路來,逼近楊玄瑛,樊子蓋知時機已至,即舉蛇矛遙指北面皇城,一聲喝令,驍果兵將隨之齊聲吶喊,強行衝過御龍橋,業已突入敵陣,與刀簇手短兵相接。這一路鐵騎訓練有素,隊形縱橫捭闔張弛有度,長戈掩護扎刺井然有序,又有宇文、樊二人當先開道,直如一把尖刀插入,未幾便將刀簇手陣型撕裂。眼看樊子蓋即將潰圍,楊玄瑛心中更急,不過她忌憚宇文博大力金杵,只得避強擊弱,挺起短槊,繞過宇文博,突入驍果軍中部,一陣亂打,竟也將其陣型攪散,扯開缺口。其刀簇手見狀,亦緊隨其後,殺入陣中,兩撥人馬當即混戰一團,難捨難分,一時間也算阻下驍果軍突圍之路。
宇文搏確實功夫了得,轉眼即先於樊子蓋突出重圍,回頭卻見著中軍混戰,後軍受困,他又立刻調轉馬頭,雙腿一夾兩鞍,手中一抖馬韁,龍驤高亢長鳴一聲,後腿微屈,蓄勢一躍,已高高騰起,跨過眾人頭頂,直撲楊玄瑛而去。青冥夜幔下,金甲金杵,燦然生輝,大放玄華,灼目耀眼,楊玄瑛俄然一怔,可宇文博借龍驤縱躍飛撲之勢,已操起金剛杵,直指楊她頭頂砸去。
楊玄瑛駭然色變,她無暇細想,短槊一掃,撂倒周圍數人,一個空翻,向後閃去。可她尚未落地之時,龍驤落地,踏碎石板,沙飛礫走,宇文博眼疾手快,俯身扙杵向前一送,終究還是快了她半步,於她著地剎那,金杵鈍頭通地一聲,正中其胸口。楊玄瑛尚未來得及穩住身形,即遭重擊,只覺一陣劇痛貫遍全身,霎時五內翻湧,氣血逆流,只見她噴吐一口鮮血,一個趔趄,順著金杵推來之勢,仰面栽倒於地。驍果軍兵將見狀,面露獰色,操兵圍上前來,可眼看正要亂戈齊下之時,宇文博卻喝止而道:“住手,留活口!”
眼下楊玄瑛意識尚清,自知大勢已去,她不願被俘受辱,當機立斷,咬緊牙關,使出渾身最後力氣,舉起手中流雲,轉過槊頭,即自己胸口扎去。不料宇文博見她意欲自戕,忙提馬一個箭步躍上前來,揮杵便向她右手敲去,想要打落她手中短槊。但也就同一時刻,忽又有人躍入陣中,起手中雙鞭左右一分,但聞“當”一聲響,一手短鞭架住金杵同時,另一手短鞭已將楊玄瑛手中短槊盪開。
宇文博這一杵擊出,並無奪人性命之念,故此未用力道,雖被他短鞭輕易架開,但看他這手左右分擊,業已知道來者並非庸手。宇文博定睛細看,只見那人一身華貴青衫,袖袂翩飄,劍眉鷹眸,氣度不凡,正要問其來歷,那人轉眼間已一手環抱楊玄瑛腰肢,將她提起,另一手短鞭又是噹噹數下,挑翻周圍幾人,縱身一躍,蜻蜓點水,起落之間,已脫出戰圈。那人身輕如燕,出入如飛,這輕功宇文博見了,也不禁暗自讚歎。
而與此同時,楊玄瑛被那人提起,方看清他相貌,竟是獨孤彥雲。楊玄瑛滿腹狐疑,還欲問話,無奈傷重一口氣提不上來,話到嘴邊又被噎住。當下四肢無力,胸悶氣短,楊玄瑛又不禁又咯出兩口血來,耐不住鑽心止痛,她緊皺起眉頭。獨孤彥雲見狀,忙好聲安慰道:“楊姑娘留有用之身,尚可再圖後計,何苦自尋短見。”說話聲中,他已抱著楊玄瑛闖破戰陣,猝發一聲長嘯,街角應聲奔出一匹馬來。獨孤彥雲將楊玄瑛抱在懷中,起身躍上馬背,縱手一揚馬韁,頭也不回,面西絕塵而去。
河斜月沒,北斗闌干,洛陽城裡,街頭巷尾依舊刀劍來去,血肉橫飛,打得熱鬧。只有城西弄堂深處,還有兩人共乘一騎,隱於夜色之中急去。不過快馬狂奔起來,一陣劇烈顛簸,楊玄瑛只覺氣血翻湧,胸口窒悶,一口氣接不上來,終於堅持不住,又吐了一口鮮血,兩眼抹黑,悶絕過去。這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次轉醒之時,雙眼迷糊之間,只見不遠處一堆篝火,嫈嫈而燃,火光閃耀映出獨孤彥雲獨自坐在那裡,一邊端詳著自己的紫鸞琵琶,一邊輕輕撥著琴絃發出錚錚之聲。楊玄瑛正想爬起說話,哪知胸口作痛,氣血不暢,這一用力之間又呼吸受阻,不禁咳了兩聲,驚動了獨孤彥雲,他趕緊放下琵琶,起身過來說道:“楊姑娘總算醒了。”
楊玄瑛深吸兩口氣,胸口仍舊隱隱鈍痛,她一手支地,踉蹌爬起身來,坐在地上,環顧四周,見自己身處陰暗深邃石窟之中,窟中光線黯淡,難以看清這石窟深淺,只能隱約瞧見當中一尊尚未雕鑿完成的釋迦殘像,於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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