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怒濤攬奔雲 狂瀾卷驚霆(第2/5 頁)
勢,義軍水手心中一慌,亂作一團,船上弩兵紛紛張弓亂射,卻無奈艨艟速度太快,箭雨紛墜其後江中,依舷軍士又相繼橫過手中長槍長槊,作出接舷作戰準備,當下義軍一船人皆想著只要能阻得那艨艟片刻,撐到宮位轉換成形之時即可。
眼看兩船相撞在即,宇文博猛然揮起手中金杵,一掃艨艟主桅根部,只聽“卡扎”一響,主桅攔腰斬斷,左右搖晃一下,便倒了下來,引得眾人一陣驚呼。可宇文博卻將金杵往邊上甲板上一丟,看準時機,一躍向前,正好抱住主桅根部。主桅長逾三丈,重逾百斤,但宇文博舉重若輕,猛然回過身來,將斷桅高高舉起,怒目圓睜,大吼一聲,向前躍上兩步助力,雙手猛然向前一推,只見斷桅被高高拋起,直扎敵船而去。
宇文博劈桅、舉桅、擲桅之舉,若下坂走丸,一氣呵成,而其一聲斷喝更是懾人神魄,對面敵船上眾人還膽顫心驚之時,轟然一聲巨響,斷桅不偏不倚,擊中敵船,船首吃力旋轉,船身竟直了過來。也就這一瞬間,“吱嘎”一聲,艨艟已與敵船兩舷相擦而過,又聞“噼啪”數響,兩船接弦一側船槳皆同時崩斷,各自船身劇烈搖晃起來。
不過兩船相擦之時,宇文博立於左舷甲板邊緣之上,他剛剛奮力擲出桅杆,尚未站住腳跟,又逢船身傾向左側,重心一失,他整個身子便往邊上倒去。也是他武藝高強,跌倒之間本能地跨出一步,想要穩住身形,卻忘了這船上甲板狹長,根本無多立足之處,這一跨之間,只覺腳下一空,他身子便翻出船外,往江中落去。說時遲,那時快,楊玄瑛正於船尾,一見宇文博落水,不假思索,猛然向前一躍,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想要將他拉回來。只是宇文博落水之勢太沉,又豈是一個柔弱女子能輕易拉住,楊玄瑛被他這一帶,居然也同往船外翻去。
千鈞一髮之際,楊玄瑛伸出另一手,正好牢牢抓住船舷,整個人掛在側板之外,半個身子浸入水中,好在宇文博落入江中,被江水浮力往上一拱,抵消了翻落之勢,也讓楊玄瑛硬是將他拽出,沒教江水沖走。此刻艨艟已與敵船分開,徑直向陣外駛去,只是左舷上如此掛了兩人,船身左翼又往下一沉,江水沒過側舷,便往船內湧去。一旁幾個軍士想要過來救人,可只要船上有人一動,船身搖擺更是厲害,江水湧入也是越快。魚俱羅立在右舷,見狀也不敢妄動,只能站在遠處儘量穩住船身平衡,愣著眼乾著急。
楊玄瑛掛在船簷上,船身傾斜加劇,又不斷下沉,已讓江水沒至喉口,直壓得她窒悶喘不過氣來,可她依舊咬緊牙關,毫不鬆手。但畢竟宇文博身板厚重,又有鎧甲在身,這份量楊玄瑛又怎消受得起,不出片刻,她只覺雙臂似要被扯裂一般疼痛脹麻。而這時艨艟雖已衝出五雷陣,但江水仍有餘波往陣中湧去,也將宇文博直卷往江心,如此一來,整船越加傾斜,眼看翻船在即,宇文博急於楊玄瑛喊道:“趕快鬆手,不然誰都走不了!”楊玄瑛聽他這一喊,張口正欲說話,忽然又是一個浪頭迎面打來,江水頓時灌入她口中鼻中,一陣酸楚難耐,她不禁劇烈咳嗽起來,想要將水咳出。可她不識水性,不知此時越是嗆咳,這水灌入越多,江水苦澀,不斷湧入口中,無法呼吸,只眨眼功夫,便讓她覺得頭昏目脹,再加雙眼為水濤矇住,看不清東西,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尚幸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此緊要關頭,北面有一隊六艘小艇,踏浪疾馳而來,為首那艘船頭立著的,正是魚蔓雲。這邊艨艟上軍士見狀,若見救命稻草,也顧不得狼狽,揮臂大聲呼喊起來。原來魚蔓雲奉命留守水寨,遙見江面黑雲厚重,蓋住了魚俱羅船隊,許久不見蹤影,始終放心不下,她還是不顧將令,帶了一隊小艇前去助陣。一隊小艇快到江心之時,五雷陣已然成型,魚蔓雲不知陣法奧妙,於陣外徘徊許久,始終找不到闖入陣中辦法。正她著急之時,忽見魚俱羅一船人突出東北陣外,宇文博落水,於是她趕緊驅舟轉向航來,總算關鍵時刻趕到。六艘小艇圍了上去,眾兵將七手八腳地將宇文博、楊玄瑛二人拉上小艇。如今艨艟一側槳斷,主桅亦折,船身進水,況舵手艄衛皆已疲憊不堪,魚俱羅也只得棄了這艘艨艟,同登小艇,其餘人等也紛紛登上小艇,眾人一邊戒備,一邊往北撤去。
不過劉元進親眼目睹那艘艨艟絕圍而出,他氣急敗壞,當即綽刀於左右說道:“趕緊追!決不能放虎歸山!”話音剛落,朱燮已然停下做法,走下祭臺,攔住他說道:“且慢,也是小弟大意,回想適才那艘艨艟在陣中走位闖宮及突圍模樣,船上必有深諳陰陽術之高人相助。此五雷陣以五艘主船列四宮困敵,原是混淆敵方,誘其以五行生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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