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疾火催夜盡 驟風攬天明(第2/5 頁)
以待斃!”楊玄感說道:“李將軍稍安,切莫意氣用事。”可李密卻說道:“宇文述大軍紮營完畢不久,尚未站穩陣腳,此時趁夜劫營,兵行險招,或許會有勝算。”說著他起身走到案前,指著地形圖說道:“依小弟之見,宇文述大軍駐於閔鄉,李將軍劫營,借東南風火攻,宇文述必走東北面盤豆。小弟於此設伏,則將其迫往西面走上董杜原。兄長於原上黃河南岸佈陣,以逸待勞,待其至則擊之於前,李將軍則抄其後,小弟掩其側,三面合擊,一舉將其殲滅!”
事到如今,別無良策,唯鋌而走險,放手一搏,楊玄感只得從李密之計,縱兵出擊,以佔據主動。是夜,三軍將士集於校場,楊玄感登帥臺再宣先帝文皇遺詔,傳戰檄數楊廣之罪,慷慨陳詞,聲淚俱發,聞者無不潸然動容。繼而,祭纛釁鼓,以伐無道、討不義為名,大呼誓師,眥裂血流,齒牙盡碎。不僅如此,楊玄感等人還效仿霸王渡漳水破釜沉舟,令三軍將士造飯用膳,吃飽喝足之後,便教砸碎鍋釜灶臺,每人只留三日口糧,其餘糧秣盡皆焚燬,看來這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時至三更,點將分兵完畢,李子雄簡三千輕騎,人各攜硝石、硫磺、火種,卷旗束甲,銜枚裹蹄,出營奔閔鄉去。披星戴月,催馬急行,天尚未亮時,李子雄麾軍抵至隋軍大營外,伏於林中,遙遙望去,只見隋營並無重門嚴柝、深溝高壘護守,除了幾支巡營小隊與哨位外,兵將仍在睡夢之中,營房內一片寂靜。看來隋軍並無防備,李子雄暗自慶幸,攜眾悄悄摸近營寨,使隨騎分作兩路,一路弓騎千人列陣以遠端火矢齊射掩護,另一路槍騎則隨之突入營中縱火,一切佈置就緒,李子雄拔出九環偃月刃,當空一揮,說道:“今夜一戰,當顯男兒本色,若有膽怯怕死者,現在乘早離去!”這支輕騎為他帶出洛陽之舊部,多是鮮卑胡人,個個好勇鬥狠,又豈會在這個時候膽小示弱,眾人雖不吭聲,但李子雄環視一圈,見其眼神剛毅堅定,他甚為滿意,於是舉刀一指隋軍大營,圓睜怒目,大聲吼道:“斬獲破野頭首級者,重重有賞!”話音未落,他已高舉長刀,帶頭衝殺出去。
而與此同時,宇文述率軍於傍晚時分抵閔鄉,為確保一戰制勝,還讓屈突通領了五千鐵騎乘夜悄悄西進,打算抄掠敵後,配合次日清晨總攻。不過樊子蓋另有一路千餘人馬,因隨軍攜有機關戰具,行進緩慢,尚在途中,故宇文述便於閔鄉就地紮營,等待樊子蓋到來。
待屈突通去後,天色已晚。如今萬事俱備,宇文述成竹在胸,難免有些疏忽大意,也未料到楊玄感竟會先下手為強,李子雄一路奇襲人馬已在營外恭候。眼下行軍兩日,他有些乏累,於帳中閉目養神,忽聞帳外嘈雜吵鬧聲起。宇文述大吃一驚,不及被甲綽兵,跑出帳外,正見大營內外火光沖天,照亮夜空。火勢迅猛,藉著夏日凌晨東南風之勁勢,直往眼前吞噬蔓延而來,霎時烤得人焦頭爛額。而火光之中,又見亂箭橫飛,李子雄帶頭衝破轅門,突入寨中,長驅直入,左突右撞,斬將刈旗。而其身後一眾騎兵,個個一手持長槊,一手舉火把,所到之處,逢人便扎,逢物便燒,一時間,營內驚醒隋兵亂作一團,哭爹喊娘,狼奔豕突。宇文述瞧在眼裡,心中駭然,這一幕又不禁讓他想起了去年遼東薩水河上情形,簡直教人慾哭無淚。
正當宇文述茫然無措時,一名青年倉惶跑來,驚聲呼到:“爹爹,大營遭賊兵偷襲,如何是好?”宇文述定睛一看,此人衣冠不整,面紅耳赤,言吐之間,還帶滿嘴酒味,不正是自己長子宇文化及。大戰在即,宇文化及居然還有心於軍中貪酒尋歡,眼見他這窩囊模樣,宇文述心中火起,厲聲叱道:“你這個廢物,平日裡就知吃喝玩樂,要緊關頭也拿不出個主意來,將來如何承我家業。”正說著,又另一個青年策馬而來,身後又還牽著兩匹戰馬,那人奔到宇文父子跟前,上氣不接下氣說道:“爹爹、大哥趕快上馬,收拾殘兵,火勢自東南燒來,可往東北退去再說。”此人乃是宇文述次子宇文智及。原來宇文述除了庶子宇文博外,另有嫡子三人,分別喚做化及、智及、士及,其中只有三子士及被楊廣賞識而賜婚娶南陽公主,拜駙馬都尉,此刻遠在高陽楊廣身邊,而化及、智及二人卻是自幼奢靡浮誇,貪婪驕橫,不久前他兄弟二人因違反隋帝禁令,私自與突厥往來生意,惹惱了隋帝,鋃鐺入獄。後幸有宇文述與南陽公主求情,他二人雖免於一死,但也被革了官職,故宇文述這次從徵才會把他二人帶在身邊,令其戴罪立功。
不過宇文智及人如其名,倒也有些小聰明,善耍些手段詭計,密販突厥也是他出的主意,再慫恿宇文化及參與。此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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