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陳師鞠旅晴川浦 折戟沉沙洛水河(第3/5 頁)
睜,齜牙咧嘴,集中心力,全神貫注,奮揮鎏金钂捲土重來,這一番模樣兇惡猙獰,直似欲將柴孝姮生吞活剝。
儘管孫亮金钂來襲,有如泰嶽壓頂,崩天坼地,不過柴孝姮依舊面不改色,從容應對,挺槍與之鬥罷十餘回合,便已看破其钂法路數,瞭然其招式優劣。眼看這時孫亮又欲一钂砸來,柴孝姮料此一著必露當胸空門,陡起殺機,冷哼一聲,雙眸之中兇光乍現,正欲提槍扎孫亮而去,忽地一道金光於二人面前掠過,竟是楊玄瑛奔上前來橫槊一掃,已將孫亮的金钂給接了過去。
柴孝姮即將破敵斬將,卻被楊玄瑛給橫插一手,直教她火冒三丈,便要大發雷霆,楊玄瑛卻與之使了一個眼神說道:“敵將驍勇,柴姑娘小心了!”楊玄瑛說罷,即揚手一招,但聞身後一陣鼓響,喊殺聲起,瓦崗軍已紛紛衝上前來,直突隋陣。想這孫亮武藝還算過得去,為何只在軍中不過一個裨將,實是因其終歸還是個粗疏庸人,至此仍全然不知自己已走了一遭鬼門關,此刻見楊玄瑛麾軍而上,還真道是自己鬥柴孝姮佔了上風,暗自得意而笑道:“今日本將豔福匪淺,竟又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娃兒。且看本將一併納去作我侍妾!”說罷亦揮钂一揚,引軍而上,即與瓦崗軍戰作一團。
兩軍交兵,一陣混殺,及至黃昏,瓦崗軍顯出頹勢,便有後陣金聲響起,楊玄瑛與柴孝姮二人即刻撤出亂戰,攜軍士佯作敗走之狀,奔回偃月塞方向而去。二人引軍退出數里,柴孝姮忽然勒馬而停,一臉恚色望著楊玄瑛而道:“適才我明明已可取那隋將性命,你為何出手阻攔?!”想柴孝姮好勇鬥狠,貪功爭勝,險些誤事,此刻又蒙其無端責備,教楊玄瑛心中亦是著惱,這便沒好氣地說道:“斬他一個裨將,又何須如此勞師動眾。柴姑娘與劉長恭初戰,便盡露鋒芒,力挫其銳氣,倘若就此把劉長恭打得龜縮寨中,看你如何向令兄與李公子交代。”柴孝姮亦深知其中道理,也無意與楊玄瑛就此翻臉,這便撇過頭去說道:“據聞你當年在臨清關前用'太乙九宮陣'逼死守將衛玄,不知來日與劉長恭決戰橫嶺,我是否有幸得以親睹這九宮陣之玄妙?”楊玄瑛說道:“如今這倉促之間難以令士卒操練熟悉陣型。來日方長,柴姑娘若想瞧瞧九宮陣,總有機會。”柴孝姮說道:“若是如此,只盼來日能和你那九宮陣一較高下。”楊玄瑛淡淡一笑,說道:“你我所習,不過滄海一粟,即便你能勝過我,若似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無非為天下英雄徒增笑柄而已。”柴孝姮聽罷,面露慍色,冷哼一聲,不再言語。楊玄瑛見狀又說道:“虛懷若谷,海納百川,方能登峰造極。此刻天時已晚,還是速速依計往天津橋去吧,莫教令兄他們久候了。”
這天津橋座於洛水之上,亦處往來東都與洛口之間要道,乃是隋帝營造興洛倉城之時,為搬運糧草渡洛水之便所建,故此橋紮實寬敞,供四五十騎並轡放馬疾馳而過,綽綽有餘。當夜楊玄瑛與柴孝姮自天津橋渡過洛水,即縱火燒燬此橋,而後一行人便沿洛水東岸南下,奔橫嶺方向而去,依約與李密等人會師,以備決戰劉長恭。而這訊息於次日傳至隋營,劉長恭與房崱等人正攜眾將為日前首戰破敵之事沾沾自喜,聞得洛水河西這一路賊軍潰敗之後,棄偃月塞奔河東,將洛水之上的天津橋給焚燬,與興洛倉城趕來的一路援兵會師於橫嶺之陰原野上,劉長恭喜逐開而與房崱說道:“看來此一役首功,非本帥莫屬了!”房崱納悶說道:“潰軍逃亡河東,與洛口一路叛黨會師,必定重振旗鼓,何來首功?”劉長恭自信滿滿說道:“賊軍潰兵倉皇渡水東去,燒燬天津橋,必是其心虛生怯,又為我軍威所懾,恐我火速渡河追擊掩殺。殊不知我數萬大軍,欲涉區區洛水,亦可填河而過,又豈懼這一橋之斷!”劉長恭說罷即與眾將道:“傳我將令,今晚摸黑趁夜於洛水之上暗築七組浮橋,明日一早,當趁賊軍新敗,尚未緩過勁來,渡河乘勝急襲,擊破河東賊眾,再直取洛口!”房崱說道:“那裴仁基至今尚未抵洛口,我軍如此輕進,恐教賊兵逐個擊破。”劉長恭笑道:“房大夫多慮了,據聞襲取洛口賊眾不過數千暴民流寇,且昨日觀其一戰毫無章法可循,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喚那裴仁基過來與我等爭功。”房崱雖猶有擔憂,但細想劉長恭一番話也不無道理,於是也不再言語。是日柏谷塢與偃師二地隋軍悉數拔寨而起,匯作一道,往東北方向迤邐上路,而另有數支先鋒小隊,蒐羅了遠近船隻木料,便急往橫嶺之北洛水河段,萬事齊備,只待入夜搭橋。
這一日黎明破曉,旭日初昇,天色微明,風消薄霧,雲興霞蔚,朱光徹地,丹彩流綺。劉長恭遙望洛水之上,已平鋪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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