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琵琶弦擘斷腸音 金槊鋒攪千尺浪(第3/5 頁)
公公引路,莫教娘娘久候。”那內侍聞言,隨即獻上一臉媚笑說道:“你此番得以面聖,可都是我給引薦,待得了富貴,可切末忘了這份恩情啊。”楊玄瑛淺淺陪了一笑,說道:“公公放心,奴婢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那內侍立刻心花怒放,即引楊玄瑛去往西廂霽月閣。
兩人一路穿過瓊華苑往西,楊玄瑛心中暗暗記下地形,無論此行成敗,此刻她心中都已謀好了退路。不一會,兩人已至一座十數株桂樹圍起的高閣之前,舉首望去,閣高五層,金磚紅瓦,琉璃網戶,珍珠風簾,這瓊樓金闕,如似月中瑤閣,美輪美奐,直令觀者歎絕。楊玄瑛正想再仔細瞧瞧那幢閣樓,這內侍猛然一拉她裙角,輕聲說道:“娘娘來了,還不趕快見禮。”楊玄瑛聽罷一回頭,只見蕭後由兩名宮女伴著,已走至自己面前。
楊玄瑛與內侍一同拜過蕭後,蕭後又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只見她仙姿佚貌,亭亭玉立,真似籠煙芍藥,出水芙蓉,與昨夜所見判若兩人,這便微微笑道:“你喚作什麼名字?”楊玄瑛應聲答道:“回娘娘,奴婢喚做王英。”蕭後念著“王英”二字思索片刻說道:“'下潛醴泉,上受雲英',我看你今後就叫'雲英'吧。”楊玄瑛說道:“奴婢多謝娘娘賜名。”蕭後說道:“你在此稍候片刻,待我上去見過陛下,便著人來喚你。”
蕭後說罷正欲入霽月閣去,閣內卻先走出兩人,迎面見著著蕭後,即上來施禮。楊玄瑛瞧見在前一人正顏厲色,面冷如霜,而自己竟然識得,直教她立時大吃一驚,此人不正是自己在洞庭湖畔閱軍樓下打跑的沈光,這後面跟著的,便是其副手麥孟才。當時與沈光酣斗的激烈,又攪了他在湘州的局,料他必定銘記於心,當下重逢在此,不知他是否會認出自己來,楊玄瑛想著,揣揣不安,不禁心中暗自緊張起來。
沈光倒還未注意到楊玄瑛,只是伏地拜道:“卑職拜見娘娘。”蕭後說道:“沈大人不必多禮,此刻來見陛下,可是宮中又出了什麼事?”沈光回道:“宮中尚無異事,只是受陛下傳召而來,如今正準備奉命出宮去辦些事情。”蕭後詫異問道:“究竟何事如此興師動眾,竟需勞煩沈大人親自出馬?”沈光說道:“回娘娘,關內淪沒,有報李孝常以華陰反叛,故此陛下令卑職前去緝拿其弟千牛左右衛李孝本、李孝質兄弟二人。”蕭後輕嘆一口氣說道:“李孝常反叛,與他兄弟二人又有何干。如今江都將士家眷多半都在關內,陛下此舉,又教此處軍士如何安心?”沈光說道:“卑職也是奉命行事,娘娘切勿見怪。”蕭後說道:“沈大人忠心為國,我又豈會怪罪。不過陛下只是命沈大人緝拿李氏兄弟,他二人罪不致死,還請沈大人手下留情,莫傷人性命。”沈光應聲說道:“卑職謹記娘娘吩咐。”蕭後點頭笑道:“沈大人去吧。”
沈光辭別蕭後而走,正與楊玄瑛擦肩而過之時,猛然停下腳步,扭頭瞪著她,目光如炬,直盯著楊玄瑛渾身不自在,垂首立在那裡,沉默不語。當下楊玄瑛經打扮又換了一身舞裝,與在湘州之時迥然不同,沈光瞧了半晌,似忽一時並未將她認出,只是向蕭後問道:“娘娘,這位姑娘是?”蕭後說道:“這是琴姬雲英姑娘。我看陛下終日悶悶不樂,故尋她來為陛下獻上一曲,以為陛下解憂。”沈光依然目不轉睛盯著楊玄瑛,口中反覆唸了幾聲:“雲英?!”忽然聲色俱厲說道:“雲英何時入宮?為何卑職從未見過此人?”蕭後說道:“陛下此番來江都之時入宮,她此前一直在後院做些雜役。”沈光一點頭,忽又轉身於楊玄瑛說道:“雲英,不知姑娘何方人氏,又為何入宮?”楊玄瑛低著頭答道:“奴婢乃是弘農華陰人士,為避中原戰禍流落至此,入宮只為討一頓飯吃。”沈光嗯了一聲說道:“雲英姑娘這柄琵琶,可否借我一觀?”楊玄瑛遞過琵琶說道:“大人只管拿去看便是。”沈光見狀,便去接那琵琶,哪知他手伸到一半,手心驟然一翻,既往楊玄瑛右手肩頭狠狠抓去。
這一下出人意料,蕭後在一旁失聲驚呼。眼見沈光來勢兇辣,毫不留情,若是被他抓著,不死也殘,楊玄瑛也是俄然一怔,不假思索,即側過身子往後退出半步,右肩一閃,雖有驚無險避過沈光的爪鋒,可待她再立足站定之時,卻見沈光已雙手倒拖陌刀,擺出架勢,雙眸閃過一縷兇光,又顯出悍戾之氣,鋒芒逼人而道:“雲英!那日在洞庭湖畔之人果然是你!”被沈光識破身份,也是意料中事,楊玄瑛未有絲毫驚詫,仗著當日挫敗沈光之威,依舊面不改色而道:“是又如何,不過一個手下敗將,又有何懼哉。”
變故突然,轉眼間楊玄瑛與沈光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直教蕭後如墜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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