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更闌風肆野 深宵雨崩天(第2/5 頁)
隋騎被他這威猛勢氣激奮,亦同是重新振作起來,個個嘶聲吶喊,揮臂縱擊,豁出性命相搏,這一時間,隋騎雖地處劣勢,卻也和突厥槊騎戰得不分上下。
博古那手馬上槊法在突厥亦是屬一屬二,罕逢對手,可較之宇文博終還是差了一截。更何況宇文博越戰越勇,僅數招過去,博古便已初顯敗相,眼見就要落得宇文博杵下亡魂,可節骨眼上冷不丁地兩隻黑箭直襲宇文博而至,原來是退到後頭的都速見博古不堪抵擋,這便趁著宇文博力戰博古無暇分心之際,放出兩支冷箭來助陣解危。
暗箭突如其來,宇文博聽得風聲,尋著猛擊博古的空檔,回身將其打落,可也就這一耽擱,教博古緩過了勁來,又是迎面一槊橫扎。此刻宇文博既要近身交鬥博古,又要時不時地防著都速暗箭,每每搶到先機戰得上風,皆被都速頻射冷箭化解而去,這三人遠近纏鬥,便陷入膠著僵持,一時半夥誰都勝不出來,宇文博心中雖是懊惱,卻也無可奈何。
王婉兒在一旁看的性急,隋騎經一日血戰,早已強弩之末,雖憑著一股背水而戰的亡命之勇,尚能敵住突騎,可時日一久,力窮落敗在所難免,而宇文博力戰博古,在都速冷箭襲擾之下,又難以速戰速決,一想至此,王婉兒也顧不得自身安危,一鞭子下去撩翻面前幾名突厥槊騎,硬是殺開一條血路,縱馬直奔都速過去。
都速見王婉兒來勢洶洶,豈容她輕易近身來戰,立馬轉過箭鋒,張弓就是刷刷數箭射她胸膛去。王婉兒手法不如宇文博這般迅捷,這一梭子飛箭來去如電,被她揚鞭一打,卻只敲落了兩三支,餘者仍帶著狠勁,通通數聲,正中她胸前。所幸王婉兒內有青兕甲護身,飛箭雖利,卻難透甲,紛紛崩落在地,饒是如此,也教王婉兒胸口直起一陣鈍痛。都速見狀,他不知王婉兒有寶甲護身,還道她真是金剛不壞之身,驟陷目瞪口呆,竟不知舉弓再射,眼巴巴地瞧著王婉兒衝到面前,及至王婉兒猝然橫起一鞭,犀利掃蕩而至,方回過神來,卻已不及躲閃。驚愕間都速手忙腳亂,倉惶舉弓一撩,架住王婉兒長鞭鞭身剎那,只見銀鞭鞭首猛然折轉,撻在都速背心,鞭上倒刺已將他扎得皮開肉綻,外傷雖不致命,可也痛入心骨。
王婉兒一擊得手,正欲抽鞭再打,都速自知近戰不是王婉兒對手,不敢逗留迎戰,已迅速夾著馬轉身遁入亂軍之中。而此刻另一邊博古失了都速冷箭相助,勉強招架數個回合,亦終被宇文博一杵打落馬下,雖未斃命,可這一杵一摔亦是教他五內翻騰,氣血不順,在地上翻滾兩圈,方才顫巍爬起身,抖索舉手橫過長槊護在胸前。宇文博將博古打落下馬,舉起金杵就欲追他窮打,忽聽前頭王婉兒衝著喊道:“敵將已潰,突圍要緊,莫要戀戰!”宇文博聽罷,惡狠狠瞪了博古一眼,高嘯一聲,揮杵一揚,披荊斬棘,一往無前,便向王婉兒那邊奔去。
眾突厥騎手惡戰間忽見兩員主將先後落敗,士氣動搖,再被宇文博率著隋騎強突,終露出潰散之勢。此刻博古中杵落馬受傷,能在亂軍中護住自己已是萬幸,瞧著自己麾下開始敗逃也只能望而興嘆,而都速只是皮外輕傷,眼看宇文博、王婉兒就快破圍而出,甚是不甘雌伏,又取出一支黑矢,張弓即發。也是都速吃了幾番苦頭,總算長了些記性,知道宇文博眼快杵快,飛箭根本難近其身,而王婉兒亦是刀槍不入,射了也是浪射,故這一次鋒矢直指王婉兒坐騎戰馬而去。
激矢卒發卒至,驟不及防,果如都速所願,正扎入王婉兒坐騎馬臀,又是將她連人帶馬掀翻在地。宇文博潰圍在即,忽然瞧見身旁的王婉兒落馬,眼疾手快,側身一伏,就以牢牢抓住王婉兒一手,正待將她提上自己馬來,猛然又聽得背後一聲呼嘯,知道定是都速趁隙又發暗箭,可此刻若要閃避,唯有撒手,如此勢必將王婉兒一人留在亂陣之中,他安能做此不義之事,悍然不顧飛矢將至,依舊牢牢抓著王婉兒之手,用勁一提,正將她拉上馬來,抱在懷前剎那,黑箭已噗地一聲貫透肩甲,深深扎入反手一側肩背。
都速這一箭終於射中宇文博,總算挽回一些面子,眼見宇文博忍傷攜著王婉兒又一陣亂打,已率著倖存隋騎衝破重圍,絕塵而去,都速冷哼一聲,也只得作罷,回亂軍中尋得博古,兩人整了整兵士,死傷過半,生者也已頹喪不堪。這一陣博古與都速原本佔盡優勢,卻被宇文博一行人拼得傷亡慘重,兩人自覺羞面見人,領著殘兵怏怏回營而去,且按下不表。再說宇文博一行人衝破重圍,又馬不停蹄狂奔了十數里,見不再有人追來,皆舒了一口氣。此時經鏖戰一日,終得潰圍而出,清點殘存隋騎,領出雁門郡城的一千精騎,只剩寥寥十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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