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揣聖意錢寧立奇功 見手絹正德思伊人(一)(第1/2 頁)
正德五年九月,在劉瑾執政期間倒黴的眾官大都得到平反。
死者贈官賜予御葬。
活著的,處理卻不盡相同,大致可分為幾類。
一類以劉健、謝遷和和韓文為代表,這些人復職致仕。
一類是彈劾劉瑾倒黴的言官,這回全都下到地方,按照慣例擢升任用。
都給事中官升七級,一般給事中升五級。御史晉升二級。並沒有因為挨板子就格外開恩。
另一類是官復原職。
當然,有些人緣不好的,沒有好處也沒得到。
平定安化王叛逆,重新評功行賞。
剝奪曹雄依仗與劉瑾親家關係得到的獎賞,並革職削籍。
仇鉞封咸寧伯。
兩個主官,楊一清回朝任戶部尚書,論功加太子少保。
太監張永不能封爵,他的兩個兄弟佔便宜,都封伯爵。
劉瑾倒臺帶走一大批官員,人事調整讓正德頗費一番心思。
焦芳、劉宇和曹元罷相騰出的位子,正德提拔兩個東宮時的講官頂上去。
一個叫劉忠,一個叫梁儲。
兩人提拔前掛吏部尚書銜專典制誥。
六部除刑部外,尚書全都換了。
正德快刀斬亂麻處理這些事,劃分閹黨才進行一半。
或許在他看來永遠結束了。他沒有多少心思處理國家大事,大多由內閣和司禮監協議打板。
他也放心,畢竟內閣與司禮監,除李東陽外,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他迷上藏傳佛法。
這天,正德在內廠主持演法。
他雖然貴為皇帝,但不是和尚,本沒有資格主持。
可他在不久前自封“大慶法王西天覺道圓明自在大定慧佛”。
並依照朝廷賜給烏斯藏三大法王的金印樣式,煞有介事給自己鑄一顆金印,定為天字第一號。
這麼一來,他理所當然是主持人了。
正德穿著黃領紅袍,走在唸梵唄的番僧中間。
綽吉我些兒進京不走貢道,沒有得到應有的獎賞,可正德深信佛法能填補心裡難耐的空虛,正想向他學道理,竟破格封他為大德法王。
綽吉我些兒就在正德身邊。
誦唸梵唄的幾十個番僧都是大能仁國寺和大隆善護國寺的法王、大國師、灌頂國師、國師和西天佛子諸名色。
御馬監各衙門牽活牛黑狗一旁侍候。
另有幾十個番僧,頭戴方頂笠,身披瓔珞,穿著五色大袖袍,手持圓鼓邊舞邊打鼓。
只有前後兩人不打鼓。
前頭的吹大法螺,後頭的敲法鑼。
又有一人妝成韋馱模樣,手持杵棒,向北站立。
正德愁眉苦臉走在眾僧中間。
梵唄聲讓他的心情更沉重了,他特別真切地體味到人世間的憂傷苦悶。
幾個時辰下來,正德像夢遊一般。
往事紛至沓來,心裡重返往復出現餘甘和蔣姑娘。
他想到他以放邢老虎為條件,將餘甘從楊虎手裡救出來,他們並肩站在那個小草原上。
風從遠處吹在身上,使他覺得從此將與餘姑娘遠走天涯海角。
他也想起蔣姑娘站在她爹靈前的模樣,那時候她已經是尼姑了。
他不明白,她們為什麼不喜歡他,更不明白她們為何那般無情無義。
夜深人靜想起她們,他常常徹夜難眠,心裡有一個不知何物能填滿的巨大空洞。
誦經聲使愁苦更真切,心裡又沉甸甸的。
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他喜歡這種感覺,這大概是他迷上佛法的原因吧。
法事後,正德賜宴。
綽吉我些兒提一個建議,皇上既然有大慶法王的稱號,最好在西苑裡建一座佛寺。
常做法事和行善積德,費用須有固定來源,他建議劃出一塊莊田,租稅作為大慶法王下院收入。
正德現在腰包充實得很。
從劉瑾家裡抄來的財物一分不落運進豹房,變成他的私房錢,他其實不必為這點支出弄塊莊田。
可他還是同意綽吉我些兒的建議。
做皇帝是他的事業,大慶法王也是他的事業。
皇帝富有四海,大慶法王也不能沒有一份產業。
他想都沒想,便釆納綽吉我些兒的建議。
他命葛兒去禮部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