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觀音妙（4）(第2/4 頁)

心如意。

&esp;&esp;強作沒有看到她發紅的眼眶，他道，“陸娘子，好巧。”

&esp;&esp;新婚之夜，這樣的生疏。

&esp;&esp;靈默抬頭看他，入眼一雙碧青劍眉，帶著點酒意，飛揚肆意。這就是她的新婚郎君了，原來是見過一面的，哥哥讓自己放心，是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esp;&esp;她用力擦完眼眶，“今日妝太重了，方才睫毛掉了下來，眼睛癢癢的。”

&esp;&esp;“沒關係的。”沉蘭真說，“難受的話，把妝卸了吧。”他把外榻裝好的熱水銀盆提來，彷彿做這些瑣碎小事，才讓他感到踏實。

&esp;&esp;他擰了擰乾巾帕，動作順暢，遞到靈默面前，“你擦擦吧。”

&esp;&esp;靈默不知道她可以叫那些僕役進來幫她洗掉，她哪裡做過這些事，正如沉蘭真所料，她粗淺擦了幾遍，漆黑的睫毛和粉色的妝面仍有殘餘。

&esp;&esp;他終於伸出自己的手，“我來幫你吧，往後便是夫妻了。”

&esp;&esp;覺得自己很不爭氣，靈默慚愧地，“麻煩你了。”

&esp;&esp;沉蘭真那條曾經傷過的左腿微微發熱，原來是疼痛的幻覺。他面色紋絲不動，走近了繡床，半蹲下來，仔細擦著靈默的臉。

&esp;&esp;果然只有巴掌大。

&esp;&esp;就像把臉習慣抬到侍人手上一樣，靈默把下巴貼到沉蘭真的手上，不想讓對方太辛苦，可是對方彷彿很喜歡做這件事，輕輕揉拭了很多遍，讓她覺得嘴巴都有些紅了，只好問，“好了嗎？”

&esp;&esp;沉蘭真擦了好幾遍，腦中已然可以清晰勾勒出靈默的骨相，應當有著娟貴華麗的人生。

&esp;&esp;與他長著粗繭的手極不般配，若非意外，他這樣的手一輩子也不可能觸碰到她。

&esp;&esp;沉蘭真慢吞吞收回手，說，“現在好了，你要去妝臺檢看一下嗎？”

&esp;&esp;靈默這才知道還有妝臺，“不用了。”斂眉盯著自己的珠鞋，聲音細細的，“你要在哪裡就寢呢？”

&esp;&esp;她已經做好獨守空房的準備，兄長說她們只用做表面上的夫妻。

&esp;&esp;沉蘭真愣了一下，聲音也輕了，“你現在，想要就寢嗎？”

&esp;&esp;靈默頷首，學著哥哥的話，“沉公子禮數週全，我可以住在偏院，到時候……”

&esp;&esp;沉蘭真止住她的話，“不會讓你住偏院的。”喉頭緊了緊，覺得哪裡出了誤會，“也沒有隻和你做假夫妻的想法，是見了你之後才求娶的，我雖長年行於軍伍，潔身自好，對我而言，這是一生一世的事，我從未想過要敷衍。”

&esp;&esp;沒有人教過靈默要怎麼對待這些男子自顧自傾訴情意的話，她唯一做過的是接受，那個人是崔邈。

&esp;&esp;她嘴唇動了動，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

&esp;&esp;沉蘭真臉上仍然掛著笑，“沒關係的。”

&esp;&esp;兩個人的距離不遠，沉蘭真可以清楚看到她變得茫然的臉，不自覺蹙起的眉間。

&esp;&esp;她是不懂得拒絕，寧願自己不舒服，也不讓別人難堪的善心小姐。

&esp;&esp;於是他起身，走近了她，“我原名沉真，往後可以喚我字名，不要拘禮，我不想外面的那些人聽了，便知道我不得你的喜愛。”

&esp;&esp;沉蘭真把姿態放得這樣低，靈默搜腸刮肚，也不知道該怎麼叫他，學著那些僕役，“郎君……”

&esp;&esp;他似乎停頓了一下，輕輕坐在靈默旁邊，“我在。”靈默悄悄往旁邊挪了一點，找補地解釋，“你也可以叫我靈默，大家都這樣叫我。”

&esp;&esp;才不會和別人一樣。

&esp;&esp;沉蘭真虛虛環住她的腰，“娘子。”

&esp;&esp;她幾不可聞地顫了顫。

&esp;&esp;沉蘭真低頭，慢慢解下靈默的頭飾，烏雲一般的長髮穿落指間，輕輕別到她頸側，才貼近才如鶴一段的脖頸，“很重吧，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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