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亦真亦假太虛幻境(第1/2 頁)
陳凡眼神漠然,反問道:“倘若我不願跟你去懸空寺呢?”
空塵法師只是閉上眼眸,輕輕嘆息一聲,說道:“那貧僧自然也無法強求。”
陳凡冷聲道:“那便讓路。”
空塵取下手腕處纏繞的佛珠,輕輕轉動,默唸經文。
“殿下是有緣人,貧僧便贈殿下一夢黃粱。”
空塵重新睜開眼眸,那對金色眼眸驟然大放佛光!
大佛金瞳佛光大現!
下一刻,陳凡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好似跌入無垠太虛。
今生記憶盡數忘卻。
空塵雙手合十,佛唱一聲。
“亦真亦假太虛幻境。”
淮水江畔,有一處四合小院。
天色微涼,江水緩緩。
“哇。”
隨著一聲啼哭,一位嬰兒呱呱墜地。
一位中年男子將剛剛出生的嬰兒抱在懷中,滿臉欣喜。
嬰兒只是啼哭不停,淚眼模糊。
生之苦。
生之苦,人往往不復記憶。
先是十月胎獄之苦,而後降世,脫離母體之後,為外界灼熱或寒冷所刺激,又被人以手掌提抓,於嬰兒之身,痛苦較皮鞭抽體尤有過之。
嬰兒出生後呱呱大哭,實是肉體上的痛苦所引起的。
這位降生在淮水江畔的嬰兒,茫然睜開眼睛,看著混沌天地,不知所措。
那位中年男子,為這位嬰兒賜名範沉。
春去冬來不斷,淮水奔流不返。
範沉於四合小院中,追蝶摘花,於淮水江畔,觀水投石。
恍惚之間,範沉便已經年至總角。
範沉有些茫然的看著遠處奔流不返的淮水,心中疑惑如天上繁星。
這奔流不停的淮水,到底要去哪裡?
淮水的源頭在何處?
為何院中老樹年年盛又枯,為何花卉年年開又敗?
範沉茫然的看著天際,仍舊懵懵懂懂。
範沉曾問過父親,問過母親,可卻始終不曾得到回答。
又是一年花謝花開。
範沉病了。
高燒三日不退,範沉意識模糊,躺在母親的懷抱中,每每閉眼,耳畔便盡是尖銳嘶鳴。
範沉只能使勁撐起眼皮,感受著母親的淚水滴落在自己臉頰,範沉仍舊是昏昏沉沉。
不知道燒了多久,更不知道忍受煎熬幾次。
似乎自人降生以來,便與病結下不解之緣。
無論是少年、青年、老年,病痛總是揮之不去。
人生在世,便有病之苦。
小院老樹開花。
範沉跪在小院中,一位身形微微佝僂,兩鬢斑白的男子,為兒子範沉加冠。
及冠之年。
範沉跪在地上,給父母磕頭三次,便辭家而去。
範沉懷中裝有幾兩碎銀,在母親不捨得目光中,漸行漸遠。
離開了陪伴自身二十年得淮水,範沉心中沒來由的有些驚慌。
青年時背井離鄉。
範沉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過了幾年,淮水江畔,那位婦人死了。
只留下男子獨守四合小院。
沒有多久,男人也死了。
如同小院中樹落葉,花凋瓣,普普通通。
不曾掀起任何波瀾。
古語云:“樂莫樂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別離。”
生死離別,人間慘事,青春喪偶,中年喪子,固然悲痛萬分,即使不是死別,或為謀求衣食,或因迫於形勢,與相親相愛的人生離,也將感到痛苦。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親如父子,近如夫婦,亦難得終身相守,又何況其他呢?
萬法無常,愛別離之苦,避無可避。
兜兜轉轉,再次回到淮水江畔的範沉。
已經蓄鬚的範沉,看著人去院空,雜草叢生的四合小院。
泣不成聲。
只是時間永遠不會停留,亦如奔流不停的淮水。
去不復返。
而立之年的範沉,對著小院磕頭幾次,便再次遠走。
後來,範沉遇到了一位姑娘。
而立之年,卻久久不曾娶妻的範沉,在媒婆的撮合下,與那位姑娘稀裡糊塗的成了親。
恍恍惚惚之間,範沉已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