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困於暗城局，智破權謀網(第1/3 頁)

血月將暗城青石路染成絳色，卜凡抱著郝柔躍下最後半截青銅鎖鏈時，蘇瑤的銀鈴正纏住西側屋簷。

琉璃鏡碎片在他們腳下炸開萬千星光，映出薄萱蒼白的面容——她指尖凝著藥粉結成的屏障正在龜裂。

\"往生客棧！\"甄婉突然扯動卜凡的衣袖。

她懷中的琉璃鏡殘片裡，十二頂血轎正沿著卦象方位移動，轎簾上的虎符拓印與卜凡手臂灼痕遙相呼應。

暗巷深處傳來陶壎嗚咽。

當眾人衝進掛著\"幽\"字燈籠的客棧時，櫃檯後擦拭青銅秤的老闆娘突然輕笑：\"諸位客官，要幾兩子時血？\"

郝柔在錦被間蜷成團，腕間紅繩繫著的銅錢突然立起。

卜凡用染血的繃帶纏住發燙的虎符，瞥見銅鏡裡蘇瑤正將銀鈴按在門縫處——鈴鐺表面的\"淵\"字滲著黑霧。

\"三更梆子響過兩次了。\"薄萱捏碎藥丸，青煙在窗欞結成蛛網，\"掌櫃方才稱的薏米，實則是南疆噬魂蠱。\"

甄婉突然舉起琉璃鏡。

鏡中本該空蕩的庭院裡，二十三個戴儺面的商販正圍著石磨，將寫滿\"淵\"字的黃紙與蛇蛻一同碾碎。

當血月移到中天時，磨盤縫隙滲出深紫液體，竟與卜凡虎符灼痕顏色相同。

青銅蟾蜍吞吐著黑霧，暗城城主將金秤懸在郝柔的命格符上。

符紙突然自燃，火苗裡浮現卜凡在客棧推演卦象的身影。\"該餵魚餌了。\"他彈指震響九連環，牆角的暗城商人立刻捧出個檀木盒——盒中三頭蛇毒牙正叼著半片帶\"卜\"字的衣料。

卜凡在胭脂鋪前駐足。

賣珠花的婆子突然壓低聲音：\"客官可知曉？

當年卜家驗屍的杵作，昨夜出現在賭坊......\"話音未落，西街爆發出哭嚎。

甄婉拽著卜凡擠過去時，只見個渾身長滿銅錢斑的老者正在抽搐，手中攥著的正是卜家滅門案現場拓印。

\"三尸蟲。\"薄萱用銀針挑起老者衣領後的蠱卵，\"中蠱不超過兩個時辰。\"

蘇瑤突然扯動卜凡的袖子。

順著她示意的方向，七個戴孝的商販正將貼著\"淵\"字封條的木箱搬上馬車，箱縫滴落的液體在青石板上腐蝕出卦象圖案。

卜凡摸到郝柔偷偷塞進他袖中的銅錢——錢幣邊緣細小的齒痕，竟與木箱鐵鎖的機關完全吻合。

\"他要我們看見三處破綻。\"卜凡用炭筆在地面勾畫，\"杵作屍體提前腐爛的程度、木箱卦象對應的錯誤方位，以及...\"他突然將銅錢彈向樑柱，打落個正在化形的霧影，\"這位仁兄跟了我們三條街。\"

薄萱灑出的藥粉在空中凝成金網，罩住掙扎的霧影。

當蘇瑤用銀鈴震碎其核心時，爆開的黑煙裡浮現暗城城主府的星象圖。

卜凡輕笑出聲，將錯亂的星圖重新排列後，竟是郝柔在他掌心畫過的殘缺卦象。

\"勞煩傳話。\"卜凡突然對著奄奄一息的霧影說道，\"就說我們已找到靈淵陣眼，今夜子時要在祭壇逆轉命格。\"他邊說邊用虎符在虛空中烙下假卦象，蘇瑤見狀立即將銀鈴按在卦象中央，讓鈴鐺的\"淵\"字吞噬了偽造的陣紋。

十二柄彎刀劈碎暮色時，甄婉的琉璃鏡正映出賭坊方位。

卜凡拽著她滾進染缸，毒箭將靛藍染料濺成紫黑色。

薄萱翻身躍上酒旗杆，撒出的藥粉讓追擊者互相將同伴看成蛇妖。

\"巽位缺口！\"郝柔突然在卜凡背上輕叩。

卜凡立即擲出藏著火摺子的銅錢，點燃堆積的艾草，濃煙中頓時傳來敵人的慘叫。

蘇瑤的銀鈴在屋簷織成音網，將三個想偷襲的殺手震得七竅流血。

當最後個殺手被藥粉凝成的繩索捆住時，集市突然響起急促的梆子聲。

所有商鋪齊刷刷落下閘門，青石板縫滲出帶著卦象的血水。

卜凡將四女護在身後，看著長街盡頭緩緩升起的青銅轎——轎頂懸浮的命格符正在重組，形成個巨大的\"淵\"字結界。

血霧漫過腳踝的剎那，郝柔突然抓緊卜凡染血的衣袖。

她尚未痊癒的手指在血跡上勾畫，竟補全了鐘樓卦象缺失的最後一筆。

卜凡瞳孔驟縮——那分明是蘇瑤銀鈴上曾顯現過的\"幽\"字變體。

青銅轎簾無風自動，露出半截戴著玄鐵戒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