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冽刀鋒(第1/3 頁)
回憶起兩年前那個月夜,我仍舊忍不住瑟瑟發抖,抬頭看了看端正而立的桑傑,我忍不住開口了:“桑傑,你帶刀了沒?”
桑傑雖說只是個僕人身份,但很多時候,他是帶了刀的,甚至在每日午時,他會到離我最近的寒冰池旁邊練刀。
“帶了。”桑傑說著,碰了碰掛在腰間的兵器。
“可以給我看看嗎?”我放下碗筷,站起身來。
旁邊的小丫頭們偷偷打量我們。
桑傑二話沒說,從腰間取下佩刀,翻轉置於掌心之上,雙手遞給了我。
很沉。
我拿在手裡,彷彿拿著一柄沉重的鐵塊。
摸了摸刀柄,厚重,粗獷,沉悶。拔出刀刃,冷銳的刀鋒閃著寒光。
這與那個少年所使的兵刃大為不同。
“你可會用劍?”
桑傑搖搖頭。
我又道:“你不是每日午時都會練刀嗎?我看今日也到時候了,我也吃完飯了,我陪你過去。”
桑傑不解地看著我。
我道:“你不用在意我,像往日那般練你的便是。我閒來無事,就想在旁邊看看。”
離開此處,我隨桑傑來到冰池邊,他半脫下厚重的衣袍,露出半個肩膀揮舞佩刀。我喚人抬了椅子過來,放上軟墊,舒舒服服躺上去,欣賞桑傑的刀法。
一劈,一砍,鏗鏘有力。
而我,只砍過阿林婆婆家門口的木頭。
當年那個夜晚,少年將我掠上了馬背後一路疾馳,樹林裡的樹葉飄落如雨,落在我和他的肩頭,然後打著旋兒慢慢鋪灑在黑衣人的屍體上。
我坐在馬背上,那顆小小的,從未受過刺激的心臟,好似要跳出胸腔來。
那一刻,我覺得我快死了。
帶著震驚,恐懼,血脈噴張,被這不曾遇見的一切,驚嚇到猝死在這陌生的黑衣少年懷中。
我依舊清晰記得那日。
眼前不斷後退的樹枝陰影,以及耳邊掠起的呼呼作響的風聲,還有自己那完全失控的心跳聲。
我不知少年是要去往哪裡,不知如何應對。
只是渾身顫慄……
值得慶幸得是,當年那個少年最終將我扔在了一個荒草叢生的溪流邊,頭也不回地打馬離去。
他當時用什麼表情對我說了什麼呢?又或許,他從頭到尾都不曾看過我一眼。
也許,他只是順手救了我一命吧。
宛若拎走一隻兔子,我想。
到晨光熹微,寒露點點,孤零零在溪水中坐了一夜的我,才慢慢回神。
茫茫然四下一望,不知身在何處,悵然若失。
自那之後,這場月夜下的廝殺便成了我多年來難以釋懷的惡夢,反反覆覆,不曾斷絕。
黑的夜,白的馬,紅的血。
飄落的葉。
還有在月夜下,黑衣少年那張邪肆張狂到過分的臉。以及那雙漆黑如夜的,令我絕不敢直視的銳利雙眸……
腦子裡晃過刀光劍影。
與桑傑的刀刃重疊在一起,令人發寒。
我忽然叫道:“別練了!我要回屋子裡休息。”
桑傑雖覺得奇怪,卻也收刀走過來,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陪我回屋去。
日光照在雪山上。
寬闊的大殿裡卻被高大得白色牆壁遮住了光線,只透出絲絲縷縷,落在地上。
我和桑傑的影子像兩顆樹,一前一後,緩緩移動,這條路我們走過無數遍。
兩年來,都是如此。
“你這段時日可見過哥哥了?他有沒有問起我來?”我踏在熟悉的地板上,問起了我的哥哥,心裡的苦悶也越發重了起來。
“閣主近日有些忙,並未問起小姐。”桑傑沉默了片刻後,低聲回道。
“可他分明有見他的那個小情人,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對了,她叫什麼名字來著,可是叫無憂?”
“據我所知,閣主最近確實見過一名女子,卻不是無憂,而是郭馨兒,她是閣主即將派往中原的探子。”
“什麼探子?我說就是他的小情人。”我不高興地反駁,“哥哥的秘密那麼多,連我這個妹妹都不準聽,還能告訴別的女人嗎?”
“我也不知。”桑傑老老實實地道。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整日跟著我,又不是整日跟著哥哥,我若是有什麼不滿和疑問,便應該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