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加蘭鶴之(第1/3 頁)
那個丫頭模樣很是端正,打扮亦是比旁的丫頭富貴了不少。
高高的雙丫髻上兩支鎏金的鳳凰髮釵,脖子上掛著鑲玉的墜子,耳環亦是一雙琉璃璫……
這可不是一般丫頭敢穿戴的,更遑論衣服上繡的那金絲小云雀了。
林少禎落座時,我好奇地打量那小丫頭。
小丫頭很是冷靜穩重,直直站在了林少禎身後,神色淡定自若,像個見過世面的。
各自坐定,梁先生先是替我把脈,一邊閉眼一邊捋著鬍鬚。
我忐忑問他如何,他搖搖頭,卻說:“飲酒倒也無妨。”但臉色明顯不好。這讓我心裡冷不丁的咯噔一下,方才的好心情瞬間消散殆盡。
白景楓道:“我上次帶過來的那批藥材可還能用?先生不若試著重新配個方子,先給她吃吃看?”他坐在我的旁邊,臉色卻比我還要凝重。
梁先生道:“御景山莊的藥,自然是極好。但解毒不比其他,不是說藥材越珍貴越是有用。便是養生之藥,也要因人而異的,用錯了,用多了,都是致命的毒藥罷了。”
他嘆息一聲,展開桌面的一張紙,似在思索如何下筆開方。
白景楓道:“那是沒用的意思?”
我被他的直白氣得又暗暗瞪他一眼。
梁先生道:“那日我不是說了,最好能拿到加蘭族的解毒方子,如此我便十分容易處理了。”他摸著鬍鬚,沉吟了起來。
這意思我也明白,不就是暗示白景楓去問問他二哥嘛。
可是他那個了不得的二哥如今正失蹤了呢。
我看了看白景楓,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顯然不想提及他二哥,估計有什麼難言之隱,加之我對自己的姓氏實在好奇,便問道:“這個解毒的方法很難找到嗎?”
白景楓倒是老實地說道:“關於此毒,我從未聽二哥提起過,知曉一二,也只是從師父那裡聽說過些許,興許梁大夫瞭解的比我多些。”他說出這話時,看向梁淮之的眼神裡,竟有幾分求問的意思。
奇了怪了,他二哥的母氏一族,他竟知之甚少,要問一個外人。
轉念一想,我何嘗不是一樣?
這加蘭族,究竟為何如此神秘?不僅哥哥不肯告知我絲毫,連白景楓的二哥,似乎也不曾告知他這個弟弟一二。
怪哉怪哉,實在怪哉!
“這個加蘭族,除了苗疆那邊,還有別的什麼分支嗎?如果去苗疆不太方便,我們可以找找其他的加蘭族人,想辦法要到解方啊。”我假裝害怕中毒,不斷提出法子:“只要是有人,必然能問到的,我也不怕麻煩不怕累,到時候辛苦一些找上門去,總能有法子的。”
梁淮之搖搖頭:“據老夫所知,江湖中但凡以加蘭為姓氏的,皆出自苗疆的那個山谷,他們自來封閉,出來的人更是屈指可數,哪裡那麼容易找到的?”
我又道:“那加蘭族的人名字是不是全都是姓加蘭的?會不會也有同姓的漢人呢?”怕他不理解,我還舉例問道:“比方說,我在大街上遇見一個人,他說他自己姓加蘭——”
若是沒有,那我和加蘭鶴之,興許就真的出自這一族了。
我的家人,我的先祖,就來自苗疆。
白景楓奇怪地道:“你這是問的什麼問題?姓加蘭的漢人,難不成還能知道這苗疆人的祖傳密毒?便是有,也八竿子打不著,幫不上你的。”
他當然不知道我的那點兒心思,還以為我只是為了找人解毒呢。殊不知,比起解毒,我更想盡快確認自己的身世,又不好問得太直白。
可如果再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怕是要引起懷疑了。
是以,我只得默默不吭聲。
倒是林少禎做了個大好人,好心解釋道:“據在下所知,漢人百家姓中,並無加蘭姓氏,姑娘若當真遇見一個以此為姓的人,那多半是加蘭族逃出來的倖存者,亦或是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離谷的人,不太可能是什麼巧合。”
“倖存者?”我吶吶地重複了一句,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什麼意思?
林少禎嘆息一聲,道:“無論如何,苗疆已經找不到加蘭族人了,甚至這世上也沒幾個加蘭族人。眼下,還是先請梁先生試著開些藥方吧。”
林少禎的三言兩語,卻蘊藏了無數的資訊,打得我驚慌失措。
剛瞭解自己的出身,還沒來得及多問,卻被人告知親人早已經所剩無幾……
我不甘心,也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