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瀛山會館(第1/2 頁)
據傳,自從李嗣恩十歲起,楚韻便開始密謀讓李嗣恩取代李嗣元的太子之位,儘管她得到了晉王李存茂的鼎力支援,但是晉國的多數文臣武將皆站在李嗣元一邊,致使她的計劃屢屢受挫,難以付諸實施。
而李嗣恩的性情過於冷漠,他將大量的時間都消磨在琴棋書畫之中,還廣結天下豪傑,這令楚韻對他大失所望。只要李嗣元一日未能登上皇位,楚韻就會與他爭鬥不休,這不僅是為了李嗣恩,更是為了她自己的權力。
魏桓心想,既然無法獲取李嗣元的信任,倘若自己能夠得到楚韻的庇佑,那麼自己的境遇必將大為改觀。然而,想法固然美好,實施起來卻難如登天。楚韻貴為晉後,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質子所能輕易見到的。
魏桓對李嗣恩充滿了好奇,代王李嗣恩的慷慨大方遠超太子李嗣元,其門下的食客據說多達六千餘人,比太子府的食客多出整整一倍有餘。
魏桓拿起毛筆,正欲呼喊唐惜惜研墨,卻發現她已趴在桌上酣然入睡。魏桓躡手躡腳地拿起自己的外袍,輕柔地披在她的身上。
書房內爐火熊熊,唐惜惜那俏麗的面龐如熟透的蘋果般嫣紅,嫵媚動人,令人心醉。然而,魏桓的內心卻如平靜的湖面,波瀾不驚。有時候,純潔的情感遠比肉慾更為超凡脫俗。
魏桓手中的十萬兩白銀尚未焐熱兩日,除了預支給工匠修繕房屋的兩千兩,以及請門口侍衛在天然居喝酒花費的五十兩,其餘的錢財再度捐給了賭場。對於魏桓這樣在賭場中肆意押注、容易衝動上頭的青年而言,輸錢簡直易如反掌,贏錢反倒成了稀罕事。魏桓在賭場輸掉十萬兩的訊息,猶如一陣旋風,瞬間傳遍了晉都的大街小巷。
時光匆匆,轉瞬即逝。魏桓在晉都紙醉金迷、嗜酒好賭的性格,已經成功地消除了太子李嗣元的戒備之心。門口的八名侍衛也不再如影隨形地跟著魏桓,如今,他們三人可以自由地出入質子府。
魏桓雖然身無分文,但李嗣元自然不會讓他餓死在晉都。天然居的夥計每日都會按時送來飯菜,只是這飯菜的質量明顯每況愈下,到最後,也只能用粗茶淡飯來形容了。魏桓在延福宮時雖不受重視,但也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何時受過這等苦楚?不過魏桓初嘗下來,還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王班凝視著魏桓,看著他津津有味地吃著碗裡的粗茶淡飯,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嘆息,說道:
“惜惜,快去取一根人參來,為公子熬一碗參湯。”
唐惜惜垂頭,低聲說道:“從大魏帶來的人參都已經用完了。都是惜惜的錯,將它們都用在了滋補身體上。”
這幾日,為了加速唐惜惜的康復,魏桓每日都強硬地要求她喝碗參湯,為她進補,若非如此,她的病情也不會如此迅速地好轉。
這些人參雖然數量稀少,但皆是從大魏宮藥膳房中精挑細選的珍品,每一根都堪稱無價之寶,其價值絕非金錢所能衡量。
“惜惜恢復身體,豈能如此強行讓她喝參湯?尋常人兩根便已足矣,你卻讓她喝了不下十根。”
唐惜惜驚慌失措地說道:“都是奴婢的不是。”
驚慌失措間,唐惜惜道出了自己身為女兒身的實情,然而在王班面前,她無需掩飾,畢竟王班在為她診治時,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
魏桓望著淚流滿面的唐惜惜,不知她為何而哭?讓她喝參湯的是自己,此刻他們卻一個個都像做錯了事一般。
魏桓緩緩放下碗筷,站起身來,唐惜惜急忙喊道:“公子要去哪裡?”
“為我準備好紙墨,我要出去散散心。”
代王李嗣恩在晉都望樓街擁有一處會館,這裡有一座天然湖泊,是文瀛湖的一部分。文瀛湖岸邊,有一座在挖掘護城河時堆積而成的土山,當地人為它起了一個獨具匠心的名字——“瀛山”。這座會館就坐落在瀛山之巔,依山傍水,是晉都地勢最為高聳的地方。
李嗣恩的愛好與晉人尚武之風大相徑庭,反而承襲了楚人風雅之事,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已然到了如痴如醉的境地,閒暇時總愛在瀛山召集門下食客吟詩作對、揮毫潑墨。而瀛山周遭則成了文人雅士的雲集之所,不少人索性在此設攤,兜售字畫,希冀能得到代王的慧眼,成為代王的門客。
以魏桓的身份,自然難以踏入瀛山上的會館,魏桓與唐惜惜在各個攤位間徘徊,所見書畫多是些胡亂塗鴉、不堪入目的次品。
一處攤位前人潮湧動,魏桓和唐惜惜湊近一瞧,攤上的字畫書法字字珠璣,字裡行間,行雲流水,在眾多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