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橋邊算命(第1/2 頁)
魏桓的目光從路邊那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上移開,緩緩放下車簾,凝視著對面略顯拘謹的唐惜惜。
唐惜惜感受到魏桓的目光,正在欣賞魏桓那如刀削般側臉的她,如受驚的小鹿般慌忙垂下頭去,羞澀地說道:“奴婢唐惜惜,多謝九皇子相救!”
魏桓看著面若粉霞的唐惜惜,嘴角微微上揚,淡淡地說道:“我可不認識你,你不過是從我魔爪下僥倖逃脫的一個婢女罷了!”
唐惜惜瞬間明白了魏桓的言外之意,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憐憫,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蹂躪一番。
前方人頭攢動,馬車已經無法繼續前行。李順在車前請示道:“皇子殿下,要不我們改道浚儀橋街繞行?”
在得到魏桓的首肯後,馬車由汴河大街向北轉向浚儀橋街。不一會兒,馬車便駛到了浚儀橋邊。這座橋橫跨在浚儀渠上,並無特別之處。
唐惜惜輕輕掀開一角車簾,向外張望。只見橋頭擺放著一個算命攤,一面白布上寫著“算命測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幡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皇子殿下,奴婢想請這位算命先生為今日之事卜算一下吉凶?”
魏桓透過車簾望去。在這寒風刺骨的天氣裡,一位穿著破爛的算命先生將雙手揣進露著蘆花的棉襖袖裡,身體隨著寒風的吹拂而微微顫抖,彷彿在與這嚴寒進行著一場艱難的搏鬥。
在這樣的鬼天氣裡,根本不會有人前來找算命先生卜卦或寫家書。他如此堅守在此,顯然是在專門等待某個人,而那個人,想必就是自己。
當魏桓和唐惜惜步下馬車,來到算命先生的攤位前時,那算命先生仔細看了魏桓一眼,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猶如被一道神秘的光芒點亮,猛然變得異常明亮起來,然後他如彈簧般彈起,跺了跺有點僵硬的腳,拱手對著魏桓道:
“公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龍目貴相,腦後方平,此乃帝王之相也!”
魏桓的內心雖震動了一下,但他並未被其言語所撼動。
李順穩穩地停好馬車,搬來木凳,放到攤位前,魏桓坐上木凳,詢問道: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算命先生笑道:“鄙人姓韋名懷文,虛度四十有二。”
“京兆韋氏?”
“那是祖上的榮光,現在只能靠卜卦維持生活,讓公子見笑了,如今韋氏已被陛下貶為奴籍。”
韋懷文出生於長安的將門世家,其祖上曾擔任過京兆太守,伯父韋虎更是唐朝的赫赫戰將。雖然以前唐朝已如風中殘燭,支離破碎,但仍維持著表面上的統一。韋懷文自幼跟隨伯父征戰沙場,歷經數年風雨。然而,隨著唐朝的進一步衰落,韋懷文毅然辭去軍職,歸隱家中,埋頭苦讀。
韋懷文的目光始終在魏桓的面容上巡視,過了一會兒,他不由嘆息道:
“公子雖具帝王之命,然帝星如被烏雲遮蔽,黯淡無光,若不加以改變,恐將如龍擱淺灘,難以騰飛!”
魏桓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笑容,道:“先生有何高見,不妨直言。”
韋懷文輕撫下巴的鬍鬚,然後他伸出手指,蘸了蘸唾沫,在桌子上寫下一個“囚”字,那字如鐵鉤銀劃,蘊含著無盡的深意。
韋懷文鄭重其事地說道:“公子切記要將此字牢記於心,日後必能派上大用場。”
韋懷文凝視著站立在一旁的唐惜惜,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位姑娘的眼眸之中,滿是恐慌之色,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事情。”
唐惜惜不禁“啊!”了一聲,然而,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度,於是迅速垂下了頭。
韋懷文起身,對著魏桓拱手作揖,朗聲道:
“九皇子,山高水長,我們後會有期!”
言罷,他轉身離去,竟是連那算命攤也棄之不顧。
魏桓和唐惜惜登上馬車,李順手中的馬鞭再次揚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魏桓緊閉雙眼,稍作休憩,片刻後,他輕敲車門,沉聲道:“去榆林巷。”
李順微微一怔,旋即問道:
“皇子殿下,莫非是想去找紅袖姑姑?”
“正是。”魏桓的回答簡潔明瞭,擲地有聲。
紅袖於三日前告假離開皇宮,魏桓準了她五日假期,讓她前去探望生病的姐姐。
魏桓之所以要去找紅袖,就是要護送唐惜惜回家。紅袖既是唐惜惜的姨媽,那麼唐惜惜的身份便不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