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別亦難(第1/1 頁)
後他跟我說十天後他要回中原去。
他說完我就難過了起來。
鼻子酸酸地只想哭。
我剛來西涼那會他走的時候我也沒這麼難受,可能是一個人孤獨的日子太久,驟然見了親人終於熱鬧了幾天,他又要走了。
我一哭他立馬就心軟了,一隻手攬過我讓我靠在他肩上,輕聲哄著我:“五娘,等過年我就來看你。”
其實我哭完也就沒什麼了,憋屈的事太多總需要個藉口來發洩發洩,壓在心裡的滋味很不好受。
他走的前一晚我們坐在房頂上看星星,周圍沒有一絲火光,點點星子清楚極了。我看到了北斗七星,看到了銀河,就如同一條蠶絲織成的長巾,輕盈地飄在空中。
夜晚的涼風鑽進了我的衣領,帶著溼濛濛的露水貼上脖頸涼絲絲的,我聽見遠處楊樹被風處起的嘩啦聲,秋季楊樹的葉子發黃變暗,常常順著風的方向飄飄忽忽打了個圈落下,悠閒地躺在地上。
李長季手裡是瓶葡萄陳釀,他一口一口喝著,好像有什麼心事。
李長季問我:“五娘,你有沒有後悔過離開他?”
“沈業?”我反問。
“不然還能是誰。”
我不知道我決意要離開沈業算不算一時衝動,我受不了他經常和我吵架,受不了他不分好賴冤枉我,受不了他和側妃有孩子。
我計劃了很久逃跑的事一直沒有實施,那天被他一氣,鬼迷心竅就走了。
“他都有孩子啦…”我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我還在他跟前礙眼乾嘛,再說他又不喜歡我。”
藉著朦朧的月光,我看清了李長季的臉,帶著些許無奈和同情,靜靜地看著我。
他經常用這種眼神看我,尤其是我得知要嫁給沈業,去找他把這件事告訴他之後。
其實我當時挺高興的,聽嫡姐說王府裡什麼都好,吃得好穿得好,冬天不會再受凍,也有人伺候。
可李長季並不高興。
他自顧自說了一堆我聽不明白的話,他說王府沒我想象的那麼好,他說不想讓我嫁給沈業。
但他沒有能力阻止我進王府,只能看著我頂著蓋頭穿著用金線繡滿鳳凰的嫁衣坐上了王府的花轎。
李長季一口氣把那些酒全喝沒了,但是他也不見醉。
他說:“你別是因為打翻了醋罐子才走的吧?”
或許有這麼一點點原因,可歸根結底是因為我不願意待在那個壓抑又沒有溫暖的地方,才想著怎麼逃避。
“好了,都過去快半年了,還提他幹什麼。”我掰著手指算日子,“現在我也過得很好,雖然辛苦了點但自在,何況還有你來看我,我還認識了七公主有個新朋友…”
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笑意,嘴角微微上揚。
晚上的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冷,我把擋風的披肩披在頭上保暖。自從小產後我就有了頭疼的毛病,頭一受涼就疼得厲害。
我們在屋頂坐了一會瞎扯幾句就各自回屋睡覺,臨進屋前他叫住我說:“西境這幾個月不太安定,你要是出去玩不要走太遠,沒事最好別出去。”
可能是因為土薩邊亂的事讓他心有餘悸,怕我再遇到危險受傷,我認真答應了,他才放心的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