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長煙一空（二十七）(第3/3 頁)

出一絲不同尋常。但見綺羅生端起古琴旁的琉璃杯。

竟是端茶送客了。

意琦行愣住，就算是兩人意見相左時，綺羅生都從未這般冷待過他。

“有色同寒冰，無物隔纖玉。這就是歡如夢送你的酒杯吧。”

綺羅生手中琉璃杯質感通透、澄澈，靈動深邃，置於任何空間環境中都自成魅力。帶給人滿目清涼之感，彷彿一切喧囂、燥熱都遠離。

“是。”

綺羅生聽他此言，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但用作茶杯，亦可。”

倒也是難為劍宿此番拐彎抹角找話題，雖然有些對不住，但……他今日實在是沒心情見他。意琦行來得突然，綺羅生還沒有想好要如何說下去。可是……

繼續隱瞞下去嗎？繼續逃避下去？他在心中不斷地問自己：綺羅生，你要一直粉飾太平嗎？可你的刻意隱瞞都帶來了什麼樣的後果？歡如夢真心待你，換回的卻是你的隱瞞？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別再追問了。”

意琦行細思，綺羅生的情緒是從他提起奇花八部開始變化的。心下詫異，難道……

“可是奇花八部中有你熟識的人？妖繪天華？”

綺羅生一手撐住額頭。

意琦行起身：“吾馬上前去為他解除。”

“不必了。”

綺羅生道。

意琦行停住腳步，綺羅生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妖繪天華，自盡了。”

看，也沒有那麼難說出口，不是嗎？

“吾獸花之術，列身奇花八部之一。妖繪天華，是吾與如夢相識多年的好友。而如夢，未入七修之前，為奇花八部欲花之主。妖繪天華，是她的授業恩師，情同父兄。”

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刻意隱瞞帶來的禍害，傷人也傷己。而吾之隱瞞害了所有人。”

綺羅生苦笑。

說開了也好，他就能保證這兩人日後不見面嗎？若再見面時，其中一人對雙方的恩怨毫不知情，他們又要如何共處呢？如夢心裡又是什麼感受。

“她在哪裡？”

“留妖山城。”

“別去！”

意琦行回頭，綺羅生近乎懇求的望著他：“意琦行，別去了。到此為止吧，吾只希望你能夠放下對奇花八部的敵意，若不能和平共處，哪怕從此形同陌路也好。”

良久，意琦行道:

“……吾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