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長煙一空（十）(第1/2 頁)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歡如夢開啟內視查探自身狀態，她的神魂是一團碎塊，其中一部分已經被縫合，還能看到縫合魂體的因果線。

另一部分沒縫合，依靠未知力量強行粘連，勉強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形體。

歡如夢用因果線縫補這團慘兮兮的魂體，靈魂碎塊與碎塊之間充斥著異力阻止神魂合攏，她以因果之力穿針引線，方可抵消掉這種不明的異力。

她的魂體裡已經縫上了策夢候、綺羅生以及意琦行的因果線。縫上了就是她的，就算她以後輪迴轉生也會帶走因果線。

歡如夢探查完之後，把手伸向窗外。望著手上的清輝，她一時所感：

日？月？又或者……

她張了張嘴。

一字落定，出口成咒，頓時，歡如夢的靈魂深處捲起無形的風暴。繚繞著淒厲暴戾的殺意波動，無數的靈魂之刃自碎隙間呼嘯而出。

女子的眼中充盈著璀璨的光芒，細看之下，瘋狂卻又空洞。靈魂是她道路上的花，一朵同時在凋零和綻放的花。

她想起了一些事情，不多，足矣。

雖然無論如何也無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過去，但她是人瘋了，又不是腦子壞了。她會思考，她會去尋找過去的記憶。儘管那段遺失的歲月已然成了靈魂深處無法抹去的痛。

“多虧了綺羅生……”

這個人看似薄情實則重情，但是重感情的人沒有好下場，永遠沒有。

【你是在說綺羅生，還是在說曾經的自己呢？】

兩者都有。

她會變成這個鬼樣子完全是自己活該，輕信他人就會付出代價。

歡如夢拿出意琦行交給他的弓道秘笈研讀，咦了一聲，她看到了這本秘籍的由來，和欲花之術的源頭指向同一個人——

步武東皇戚太祖

八品神通的最初理念是他提出，武道七修由他創立。而他與策夢候之間也存在著一份因果，他們未來一定會見面。

讀完弓譜後，她再讀綺羅生的箭術心得，與七修弓譜融會貫通。

一時間迅速入定。

次日，歡如夢依約來到玉陽江畔。

見到她第一眼，綺羅生和意琦行便看出她與頂尖弓箭手之間的距離只差了一把契合的弓。短短一夜之間，進境如此之快。以她的資質與悟性，成為弓道頂峰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女子拱手作揖向兩位行師禮。

意琦行頷首受了這一禮，道：“你天賦異稟，須知在修行一途上，有些人窮盡一生未得存進，能有如今進境成果，也是非常不俗了。武學之道，學無止境。你當勤學苦練，修身養性。望你不可辜負吾之期望。”

歡如夢肅然一禮，道：

“劍宿所言極是，受教了。”

“好了好了，劍宿，教導訓戒之言留到叫喚淵藪再說吧。”綺羅生轉向歡如夢，道：“琉璃之器映星眸，內外明澈晶瑩透。謝謝你送給我的酒杯，吾實在是愛不釋手。此杯之工藝，可是古法凍燒琉璃？”

“正是，白衣沽酒果真識貨。”

綺羅生淡然一笑，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雅士風範。

“江湖上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佳釀還需佳杯配，既以白衣沽酒為名號，怎能對酒器一竅不通呢？”

語罷，他看向意琦行。

“吾便不留你們了，月之畫舫歡迎你們來。只要”別提起刀。

意琦行明白他話裡的潛臺詞。

若再提起刀，月之畫舫從此消失在意琦行的視線之中。

“若修習過程中遇到困惑不解之處，可以給吾來信，不過有劍宿在，想必吾怕是永無用武之地了。”

“朋友、同修之間也可以書信往來。”

歡如夢道。

綺羅生笑意愈深。

與綺羅生相反，其實歡如夢很少笑。

奇怪的是，這個總是面無表情的姑娘卻總帶給他一種如沐春風之感。就算綺羅生刻意與人維持淺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捫心自問，也很難不喜歡她。而且是越來越喜歡。

人的喜好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控制的。綺羅生心道，他和如夢，果真是投緣極了。

“好，各自珍重吧。望你修行之路坦蕩無阻。”

比起策夢候，這兩個人果然很好糊弄。尤其是意琦行，太容易被算計了。

別的反派怎麼想的歡如夢不知道，如果是她，有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