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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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時盒蓋掀開,裡面深紅的膏體少了淺淺一層。
&esp;&esp;鬱慈想到什麼,伸出手碰了下唇瓣,藉著月光,他看見自己指腹上染著一點嫣紅。
&esp;&esp;他眨了下眼,神色怔愣,腦子也有點木,半響才起身走到案几前。
&esp;&esp;明亮的銅鏡中,清晰地映出一張面。
&esp;&esp;波光瀲灩的眸,細長遠黛的眉,唇上一抹紅嬌豔欲滴,襯得膚色如雪,像被獻祭的待人採擷的新娘。
&esp;&esp;鬱慈立著沒動,滋生出的酸澀像藤蔓一樣慢慢纏繞上心臟,隨著呼吸間裹緊。
&esp;&esp;明明自己才是那個做錯事的壞人,可男人這麼對他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
&esp;&esp;有一點點的委屈。
&esp;&esp;次日一早,珍珠推門而入時,少年已經坐在窗前了,衣襟一直扣到最上面的一顆,將那截細而白的頸子掩住。
&esp;&esp;“夫人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珍珠問。
&esp;&esp;鬱慈含糊不清地說:“嗯……今天天氣不錯,我想在園子裡逛逛 。”
&esp;&esp;珍珠瞟了眼窗外陰暗的天色,臉上露出點兒困惑的神情。
&esp;&esp;用過早餐後,少年來到園子裡,蹩著細眉,眉眼間含著些氣。
&esp;&esp;沈清越明明說好了要把佛珠送給他的,結果居然騙人,他等了一天也沒等到!
&esp;&esp;讓他昨晚哭了一晚上!
&esp;&esp;似想到什麼,少年抿了抿唇,又有點心虛。
&esp;&esp;難不成因為他撒謊了,所以沈清越生氣了才這麼做的嗎?
&esp;&esp;那如果他出府去找沈清越道歉,男人會把佛珠給他嗎?
&esp;&esp;可一想到陳伯,剛生出的幾分意動“啪”的一下又癟了回去。
&esp;&esp;腳邊一株薔薇開得正盛,嬌豔的花瓣極盡舒展,花蕊吐黃,灼灼動人。
&esp;&esp;鬱慈蹲下去伸出手撥了撥花瓣,花蕊含著晨露,指尖上粘著一點濡溼。
&esp;&esp;一抬眸,一個下人裝扮的男子正在假山後衝他招手。
&esp;&esp;鬱慈有點困惑,站起身走過去問:“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
&esp;&esp;那人相貌平平,壓低了嗓音幾乎用氣音說:“沈先生在府外等你。”
&esp;&esp;鬱慈心口一跳,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四周,沒見到人才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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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鬱慈心口一跳,不安地叫了一句:“陳伯,你有什麼事嗎?”
&esp;&esp;陳管家聞聲慢慢轉過來,臉上是樹皮一樣的褶皺,黑洞洞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乾癟的嘴唇剛張開。
&esp;&esp;少年就搶在陳伯開口前,小聲地說:“我剛在園子裡走了走。”
&esp;&esp;只在府門口待了一小會兒,應該不算亂跑吧。
&esp;&esp;少年有點心虛地想。
&esp;&esp;陳管家慢慢走下臺階,嗓音沙啞道:“府裡遭了賊,我過來看看夫人這邊。”
&esp;&esp;“賊?”鬱慈蹩了下眉,心裡有點奇怪,怎麼還有人膽子這麼大,居然都偷到賀府了。
&esp;&esp;陳管家神色陰沉,語氣冰冷道:
&esp;&esp;“那個膽大包天的賊人竟然翻進書房,將大少爺生前最喜歡的一面香榧棋盤偷走了。”
&esp;&esp;膽大包天的“小賊”神色有一瞬間的空白,抿了下唇珠,顫聲道:“那個棋盤很貴嗎?要不就……”
&esp;&esp;“算了”兩個字還滾在舌尖,陳管家就冷冷打斷道:
&esp;&esp;“那賊人也算識貨。那香榧棋盤極為難得,子投於上如珠落玉盤,且不腐不蠹,可謂價值千金。”